红衣斟酌道:“眼下大妃要将中殿赶出去,这可怎么办好,殿下想过没有?”
大王点头:“可我压根没有头绪。如果将中殿赶出去,寡人这个位置就让人罢。谁爱坐谁坐去。”
“别说气馁的话。”红衣抿了抿唇,沉吟片刻,下定决心道:“送到我这里来吧。”
大王惊诧:“你这里?”
“嗯。”红衣道,“送出宫去的话,大王该怎么跟金府院交待呢?他可是救驾有功的臣子啊!送到昌庆宫就不一样了,怎么看中殿都不是被赶出来的,而是到昌庆宫养病的。既保住了中殿的颜面,大王也不会落得个刻薄寡恩的名头。至于我,稍许通些医理,我不怕被传染。”
大王握住她的手,焦急道:“你说的轻巧,这可不是你胡乱逞强的时候。中殿是真的病重,大夫们为她请脉,都用布蒙着脸,我不希望你有事。”
红衣反握住他的手道:“我知道待我的心。可我感激大王帮我拿回了文书,我现在不是贱民了,父母在天有灵,应当也十分欣慰,我感激大王,能为大王做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别说我坚信自己不会有事,就算真的有事,就当我还了大王的恩吧。”
大王的手指一颤,红衣只说报恩,其他不提,说明她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跟他,登时有些心凉,加上中殿的病,愈加愁绪满怀,失魂落魄道:“好吧。”
第56章 公竟渡河 我出生起便是为王室准备的女……
没几天,金氏便被人抬进了昌庆宫,红衣亲自去谒见,金氏很和蔼,微笑着看她:“你就是大王心里的那个女子吧?”
红衣跪在她的床边道:“娘娘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地休养身子,我会负责照顾您的饮食起居。”
金氏苦情的扯了扯嘴角,用手摸着自己面无血色的脸道:“我的身子怕是好不起来了!宫里的人都嫌弃我,连我自己的婢女都唯恐染上恶疾,躲得远远地。偌大的宫殿啊,只我一个人,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我已经习惯了,可你怎么不怕呢?快离我远些吧,我知道自己已是油尽灯枯了,只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生病的人最忌讳说这些。”红衣替她掖了掖被子,“你且把心放宽,我去替您煮些药水来。”
金氏诧异的看着她,一开始她觉得红衣别有用心,但仔细观察下来,发现她忙里忙外的,是真的不怕传染。
她先是向大夫询问了病情,大夫说是时疫,她听了直冷笑,又找了一个来,说是肺痨,她还是冷笑。
大王每日一下朝便来看王妃,见到红衣进进出出,迎来送往听不同的大夫们的诊断,也既不附和也不同意。大王将她拉到一边,问她到底要干什么,红衣道:“殿下,您不奇怪吗?他们一口咬定中殿的病没救了,不错,中殿是病的很重,但当时只要治疗得当,再悉心调养,固本培元,没几年就会康复的,然而拖延至今,活活积成了沉疴。他们自是众口一词。可这众口一词里又多有破绽,瘟疫和肺痨能一样吗?糊弄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