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傅骞靠气势汹汹勉强压下了百里俭的刀锋,但娄一竹能看出他已然出手吃力。
方才她去叫了人,此刻跟随傅骞守营的两位将领正在召集弓箭兵朝此处包围,他们盯着半空的局势,拉开弓箭屏息以待。
其余百余步兵则围堵在两人下方,等候百里俭触地。
娄一竹的脑子已经成了弓箭上那条紧绷的弦,而傅骞的安危便是那把即将破空的箭。
“哈,小子,看来你在皇宫这些日子还有些长进,只不过——”百里俭不屑地扫了一圈,仿佛下面只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他兀然破开一个冷笑,随即眸色阴寒,一刀破开了傅骞胸口的衣物,“孤还未曾将你看入眼里。”
娄一竹瞳孔一缩,见只是破开了一道口子,惊呼声又被她堵回喉腔。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记得半年前的傅骞就是在同一处地方被百里俭刺穿了心脏。
她有些厌烦无用的自己,为什么不会武功,为什么不能在现在帮傅骞一把?魏戎大概率想不到百里俭会来营里,不然他要是赶来的话,百里俭就必死无疑了。
“你和魏戎那厮耍的阴招,当真是让孤措手不及,辛苦你们和蒙塔数十万人在孤面前演了这么久的戏码。”百里俭想起了什么,那双狭长的眼眸突然红的吓人,他手臂一紧,挥剑朝傅骞砍去。
“蒙塔眼红你们大昭边疆城池已久,怎么可能弃我转而与你们结盟?啊!?”
百里俭低吼着,脖颈处都暴起了筋脉纹路,他一刀一刀使的都是杀招,那是孤狼被逼到绝望时的狠劲。
百里俭的情绪已经稳不住了,娄一竹满心焦急地盯着百里俭青筋遍布的脖颈,指尖深深陷入了手心的皮肉中。
她朝将领递了个眼色,将领会意,缓缓地抬起了手臂,弓箭悄无声息地对准了百里俭的后背。
但二人几乎近身纠葛,怕误伤傅骞,弓箭迟迟无法下手。
“你杀了蒙塔的旧王,怎么还敢指望他们会跟你萨拉结盟,嗯?”傅骞一剑劈开了百里俭的刀锋,墨发纷飞,嘴角处挂着骇人的杀意,面具上沾着血,活像一个煞阎王。
他在空中跃然而起,随即双手持剑朝百里俭刺去,“你去蒙塔的那一晚,我和魏戎也去了。”
百里俭愣了一瞬,闪退躲过,他兀然冷笑好几声,又停了一会儿,再动手,便是绝境求生的疯狂。
一刀一刀血花开在傅骞的身上,娄一竹双目被眼前之景染上了赤红,她颤手抬起,却迟迟不敢落下。
这时,一道黑影从所有人的后方凌然而过,衣诀翻飞带动空气脆响。
燕玖持剑在空中挥出无数道凌厉剑气朝百里俭命门而去,百里俭眼神一凌,朝上空一跃,但还是被破了几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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