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是来了吗?”
第99章 ·
娄一竹能清晰地听见离她身后最近的一个守卫被人抹了脖子, 刀锋利落地割破了喉管,滚烫的血飞溅在她的后背。
沉重地脚步声向她靠近,像是一只满身伤痕的野狼, 正以绝望而又阴冷至极的目光悄然注视着她。
娄一竹缓缓转身,抬眸回望了过去——
眼前这人穿着一身暗赤铠甲, 铠甲做的精妙, 上面还有隐约的图纹,只是柔软之处却是数不尽的刀痕,刺目的鲜血浸湿了布料,一滴一滴地砸落下来, 在地上画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百里俭走得一瘸一拐, 看样子被伤的很重。
“没想到你竟然成了这副模样。”娄一竹盯着他那具从未被摘下的黑鬼面具, 笑得讽刺。
她看不见面具下是怎样一张狰狞又绝望的脸,只能看着百里俭的身子抽搐着, 从胸腔处发出一种似怨似哀的古怪笑声。
眼角余光瞥见正从半空追来的人,娄一竹侧身躲过百里俭不稳的一剑,那一剑丝毫不差地劈在了铁锁上,铁锁应声断裂。
“给孤出来。”黑鬼面下一双阴鸷的眼狠狠地瞪着牢笼内的云娘, 看似咬牙切齿的威胁中竟掺着几分微弱的妥协。
“不…义父,你为什么会来…”云娘呆滞地抬起脸,一双黯然无光的眼睛在百里俭满身的伤口上胡乱扫视。
然而还未再等她和百里俭说上一句话, 傅骞的剑就破空而来。
百里俭横剑一挡,许是受了太重的伤, 一下子没接住傅骞的杀招, 他闷哼出声, 一口血随声从他的嘴角涌了出来。
刀剑乱舞之际,他快速地侧头看了云娘一眼, 随后翻身出了牢房,在半空中和傅骞厮打了起来。
“你要走吗?”娄一竹收回目光,冷冷地落在了云娘身上,她身后拉开了牢门,淡淡道:“你功夫好,我定然拦不住你,你要听他的,跟他一起逃走吗?”
娄一竹摊开双手,又重复问了一变。
云娘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她无法相信百里俭会过来,他定然是明白的,只要他不来,他一定能活下去从头再来。
那他为什么还要来冒险?为了她吗……
云娘保持着掩腹的动作,一双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她盯着大敞开的牢门,一时间竟像被钉在了原地。
娄一竹抿了抿唇,不再与她多言,转身朝傅骞二人打斗的地方追去,走出牢房之前,她弯腰捡了一把死去将士的刀剑,拖着剑走了。
百里俭虽然受了重伤,但他却是顶级的宗师水准,翻手就是百人性命,傅骞一个二品身手打起来已然如同蜉蝣撼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