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双腿,踩在地面上尽管有些发软,但还是站起来,准备出去。
她才刚走了半步,身后传来书本掉在地上的声音。高中生等的人还没有出来,而他的最后一个盟友也要走了,他害怕到不行。
程以岁的脸发僵,她笑不出来,勉强安慰他:“不用害怕,那个哥哥在,不会有事了。”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和他的队友们一样了。相信只要有沈祁言在,就什么都不用怕,放心地把一切事情都交给他。
似乎他从骨子里就有令人信服的气场。
门的把手已经被撞松了,程以岁的手刚搭上去,掉下来了一块铁片,她随手把铁片放在窗台上,走了出去。
春夜傍晚的凉风扑面而来,耳边传来了男人的对话。
沈祁言的声音已经趋之于平静:“给你还清那次的三百万之后,我就跟你说过,不能再沾赌。”
“哥,自从你跟我说过之后,我真的就再没去过。这次是我一个哥们叫我,我一时没忍住才鬼迷心窍了。”祁桥仍带着哭腔,啪啪往自己脸上甩巴掌,“我已经跟这哥们断了联系了,哥我该死,我该死。”
沈祁言的语气倏然冷淡到疏离,重复着他的话:“你是该死。”
从小店里走出来的时候,程以岁分明告诉自己,她是来透风的,不是来偷听的,但是她的脚步却怎么也走不开,像是粘在了原地。
尤其是她接着昏暗灯光,看清了祁桥的表情时。
错愕,惊讶,不知所措。
好像沈祁言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么严重的话。
“你赌是你的事。”暗沉的树影像是要在沈祁言背后上刮开个口子,把他整个身子都衬的危惧,他侧过头,似是暴风雨前的压抑,“但是怎么会想到招惹我的人呢?”
祁桥吓疯了,他本就不是有骨气的人,腿一软就要下跪,被沈祁言一把拎起来。
他想跪,他却不想看。
有人骨子里透着王者气息,无需他人证明。
祁桥已经哭哑了:“哥,我真的没想过伤害她。”
程以岁忽然想起,上周遇到他,被他拿冰冷的开瓶器抵住小腹那次。
既然那都不算伤害,如果她不是程以岁,那天他是不是就要用真刀了?
风把沈祁言的衣服掀起了一脚,白色衣服上的金色拉链哗哗作响。
他似乎也不太好受,胸口起伏了下:“我追都追不到的人,谁给你的胆子。”
祁桥还是跪下去了,像是一点尊严都没有,砰砰磕头:“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黑夜下的白衣少年淡淡地垂着眼,俯身蹲下:“祁桥,你记得,如果有下一次。”
祁桥磕头的动作停下,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可沈祁言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