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女人从厕所里走出来,大喇喇地坐在他身边,抽走了他的英语书,问他:“真不试试?”
男孩保持着拿书的姿势,眼睛里半是荒唐半是恐惧:“我、我要学习。”
程以岁觉得自己现在跟他的心理状态差不多,只不过她年纪大,更会隐藏,还能先发制人:“我把钱带来了。”
“哪呢嫂子?”祁桥咧开嘴,“我以为你是带了现金,这么看来是带了卡啊?”
上次被他带着走,是被凶器吓到了,今天她兜里有对讲机,稳了很多,没顺着他往下说,而是话锋一转:“给你钱之前,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嫂子你说。”
程以岁:“你说你要一百万,是为了保障自己的生活,对吧?”
祁桥舌头杵在脸颊上,一边剔牙一边思考,“嗯”了一声
“保障生活的话,如果你不做什么,每个月五万就够了,够你租很好的房子,供得起你吃喝玩乐。”程以岁顿了顿,看着他,“但是如果你要做什么,就算我每个月给你一百万,也是不够的。”
这是她思考了一周,唯一的办法。
钱不能直接给祁桥,考虑到沈祁言,她也不能报警。
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钱牵制他。
100万,分20个月给,她就有将近两年的时间去想办法。至于剩下的钱,她留在她这里,还能买些理财,尽量减少亏损。
可是程以岁低估了祁桥对这笔钱的渴望程度,也高估了他的人性。
“你什么意思?”祁桥听明白后猛地站起来,一脚把自己坐着的椅子踹飞,椅子撞到墙面,发出一声支离破碎的碰撞声,他撕下伪善的面具,“你他妈玩我呢???”
他这一声来得突然,程以岁被吓得抖了一下,但是咬着牙,没让自己叫出声。
她哆嗦着把手挪到肚子上的兜里。
祁桥很快发现,拽着她的胳膊,把她的手扯出来。
程以岁已经发僵的手直接带出了对讲机,一个小黑疙瘩,“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她唯一的一个念头是,完了。
祁桥看了一眼就抬起头,一双眼睛红的要滴血:“牛逼啊,真牛逼啊,外面谁等着呢?警察?”
听到警察这两个字,坐在沙发对面的女的反应更大,立刻小跑进里屋。
祁桥朝她扑过来。
程以岁捂着头,终于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
环境忽然在这时候变得嘈杂。
程以岁听见门撞开的声音,冷风灌进窄小的房间。
“祁桥!”
这个声音,曾经在她耳边温柔的低哄。
而眼下,从血脉里喷涌出来的压迫,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