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深费力抬眸,呼吸蓦地一窒。
这里是……
原本泥泞不堪的塌方荡然无存,这里是一处庭院,应是入了冬,院里的雪松被压垮了枝,沉甸甸的积雪大把大把往下掉。
怪不得这么冷。江雪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她很想讲话,但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细碎的低吟,吐不出完整的字。
她还想挣扎,但是琵琶骨被缚魂锁穿透,别说挣扎后与他们打一架,即便稍微动一下,都痛得浑身酸麻。
没办法,只能静观其变。
好在她适应能力很强,很快能在颠簸的肩上找到一个稍微舒服的角度,不至于被顶着胃,然后开始观察着地形。
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她并没有来过。
就这么走了一路,从宽敞明亮的庭院走过幽暗的小径,最后来到了一方小屋。
说是小屋,其实连遮顶的瓦片都没有,这屋子根本就没有留墙的必要吧?
江雪深有些不解,随后“哐当”一声,身子一痛,她被连人带锁扔进了一个大铁笼中。
卸了人,阿石松了松胳膊,心情还是不好,又踢了一脚铁笼,如愿地看到笼里的人蜷缩成一团,这才满意地咧了咧嘴:“小怪物,下次再逃信不信爷砍了你的腿?”
竹竿走出门见他没跟上,又折了回来:“哎哟我说石哥,你和这怪物认真什么,不过是死地里爬出来的怪胎,再数把年就被练成尸将了,到时候还不是供你差遣?”
说到这,阿石皱眉恼怒道:“供我差遣?柳宗主能舍得?上次这怪胎逃跑,我被钉了多少灭魂钉?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真是够狠心的!”
竹竿知道戳到了他的痛楚,悻悻笑了笑:“唉,仙门大家都这样,表面看着仙风道骨,实际上也都龌龊得很,要不然也不能把这怪物捡回来,你想死地来的,得多不想,上一个怪物现在已经坐山称王了。”
“别提了,晦气!”阿石啐了一口,“赶紧走吧。”
“好咧!”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只有那扇腐朽的木门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江雪深扶着笼子爬起来坐正,终于吐出一口瘀血,心口顺畅了很多,开始消化刚刚那两人的话。
死地,柳家,怪物。
所以这里是柳家?
关于柳家十几年的事情,不管是雁归山还是各大小仙门,只有那么一个模糊的版本。
便是十几年前琼华宴,柳家做东,宴请各大家族,结果被发现竟然在练毒功,炼毒人,甚至丧心病狂地在赴宴者的酒里都下了毒,妄想用他们饲养毒人。
这样的残忍嗜血,与堕魔无异。好在当时其他的三大家族,顾家、萧家、江家提前发现了这一阴谋,将其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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