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向了何方,总之憋着一口气,看到路就跑,看到弯就拐,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累得喉间一股腥甜。
这辈子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入死地,更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狼狈地在甬道中苟命。
她也不敢看身后那个东西到底有没有跟上来,直到又跑出一个拐角,看到了一丝微光。
江雪深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不管会不会又看到奇怪的场景,总之不能再这么跑下去了,她快累死了!
刚跑到光源处还没站定,耳边忽然听到了湍急的水流声,下一瞬,她身子一寒,四面八方的水灌入口腔。
饶是她今天一天都在强作镇定,饶是她这辈子做足了仙门的礼数,此时此刻都忍不住想飙一句脏话!
这特大爷的哪里来的水啊!
胡乱地在漆黑的水流中不知道挣扎了多久,在她实在坚持不住快溺过去时,忽然有一双手划过水流紧紧拎住她背后的衣领,将她重重捞起。
光线来得猝不及防。江雪深刚呛出水喘过一口气,便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太阳穴一阵抽痛。
“还敢不敢跑了?”
下一瞬她被狠狠扔在地面,胸口被重重踩了一脚,公鸭般的倒嗓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江雪深晕晕沉沉地抬眸看去。
那人背光,脸上像是笼着一层阴影,江雪深费力看了很久,才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人臼头深目尖嘴猴腮,江雪深匆匆的记忆中并没有提取出相关的信息。
她并不认识他。
怎么回事?她记得自己方才是在逃命,然后看到拐角处的光源,然后便冲了过去,紧接着一脚坠入地下暗流之中。
现在这是……
“好了,阿石,先把她抓回去吧,不然被发现了咱俩可没好果子吃。”说话的是刚刚那尖嘴猴腮旁边的人,长得像竹竿,仿佛一吹便会散架。
那叫阿石的点了点头,抬脚又狠狠踢了江雪深一下,随即啐道:“不省心的小怪物。”
“仔细点,别把缚魂锁给松了,不然那怪物发作起来,咱俩还想活命吗?”见他动作太过粗鲁,竹竿急道。
阿石将锁链卷了几圈,拎起江雪深,有些不耐烦:“知道了,稳固着呢。”
锁链一紧,江雪深后背一阵剧痛,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
那锁链居居然穿过过她两侧的琵琶骨,锁链一动,就似有千虫万蚁在撕咬。
这是什么?新的幻境吗?这幻境未免也太真实了一点。
那人将她一把抗在肩上,硌得她胃里一阵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