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我从小在上京长大,从未去过宿州,此前也未曾见过德阳公主。只是她回京时远远瞧见一眼。我也是那时才猜到王爷的心思,可是……我不敢告诉你。
“再说,你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清秋,王爷与公主的事是绝密,他们二人是叔侄,此生都不可能结成连理。你听我的,别再因为这件事和王爷闹别扭。我看得出王爷他心里定是有你的,这些日子你不在,他担心得都快要疯了。只要你不与他计较此事,还像以前一样过日子,王爷迟早会放下德阳公主的……”
“呵,”清秋听着听着,气急反笑,“你们一个个都劝我忍气吞声,劝我装作对此事全然不知,好苟全富贵。可这靠别人的爱情得来的富贵……我不稀罕。
“我是出身贫寒,但就凭这采药的本事,也能一生顺遂无忧。我从未奢求过什么荣华富贵,当初随宫哲入京,只当是遇上了可托付余生的良人,可到头来,却是一场痴心错付。
“既然知道了是错付,我现在收回来便是了。”
“清秋……”
“镜心,”她打断她的话,看向她满眼的泪光,眸中同样水光涟涟,却硬是沉下声来冷声道,“你若还当我是姐妹,就帮我离开王府。”
她说得认真,可镜心哪敢应下?上次偷偷帮她入宫,已经被王爷狠狠罚过一次,若敢再犯,她定会被逐出王府的……
见她不应声,只顾垂着头抽泣,清秋便已了然:“上次你帮了我,宫哲惩罚你了,是吗?”
镜心不敢让她再讲下去,背过身去将一盘药瓶胡乱收拾一通,端起便走:“清秋,你别问那么多了,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说罢便落荒而逃。
一路走出清秋的小院,镜心边抹泪边啜泣,一张包子小脸委屈得皱成一团,鼻尖哭得通红。
院外一棵树下,展晟怀中抱着个食盒靠在树上,不知等了多久,见她出来,赶忙迎上去将她拦下,把食盒递了上去:“乾州那边的土产麻糖,听说挺好吃的,我带了些回来给你……”
镜心没听他说完,抬起红肿如桃核般的眼睛瞪他一眼,挥手将食盒推开:“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话她不敢说给宫哲听,只能拿展晟撒气。
说罢端着药盘小跑着走了。
剩下展晟愣在当场,低头看看食盒,又回头看向镜心的背影,不解地喃喃自语:“我又哪里惹到她了……”
刚从北府军营回来的宫哲,一进院就撞见哭得委屈巴巴的镜心低着头匆匆走过,又见展晟呆头呆脑怔在西跨院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禁挑眉问他:“你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展晟冤枉:“王爷,我哪敢啊。”
“那还不赶紧去安慰安慰人家?”
打发走展晟,宫哲微微抿唇,往小院走去。
小院大门紧闭,门前萧索冷清,如同她不在的那一个多月里,他每每经过时所看到的那样寂寥。
莫名的慌张涌上心头,宫哲心里一紧,快步上前推开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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