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儿,偏这时候脑子里的东西还添油加醋,“你看看,不该是你的就别奢望,人家早就成双入对,你做什么恶人?”
崔雪莹也探头看见这场景,顿时怒道,“这、这不是那元郎?他怎么这么不守夫道?”
清宁已调整心绪,含笑看她,“人家好好一个男儿,也没凭空给我许诺,我怎么好上去缠着他。”
崔雪莹小心看了她一眼。
元承德姓元,是今上的嫡长子,十三岁时被封为太子。这位殿下容貌生得美丽,俊眉秀目,引得世家贵女竞相追逐。当初清宁只见他一面,就对他一见钟情,百般纠缠,可惜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位冷面冷情的殿下看起来不近人情,却只是将所有的柔情留给一人而已。
清宁苦笑一声,收回心绪道,“罢了,我们自己玩自己的,咱谢家崔家的女儿,难道还怕没人要,非要巴巴纠缠着一个心有所属的男子?”
崔雪莹以为她想通,抚掌大笑道,“正是如此。”
第7章
庙会是楚国沿袭已久的习俗,青年男女们趁着难得的节日在街上随意溜达闲逛,路边的树上、小摊上和房檐上皆挂着漂亮的灯笼,女子走过时路边飘过一阵清淡的香气,和朦胧隐约的灯火,人间盛景也不过如此。
南唐寺门口有一棵活了上百年的大榕树,榕树树根如同蟠龙一般扎根于泥土中,遮天蔽日的树干枝干虬结,上面挂满了写着字的红色绸布。
崔雪莹笑嘻嘻地说,“我们去挂红绸签。”
她手上握着一支不知从哪采来的粉红色小花,越发显得人面桃花,活脱脱富贵人家千娇百宠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树下站着些要挂红绸签的青年男女,有人在签上打了一个结,垫脚跃跃欲试。据说把签扔到树枝枝干上,许下的愿望就会实现。
不远处就是个卖红绸签的和尚,闭着眼睛一边收铜钱一边和人打机锋。
清宁说笑着向他买了两支红绸签。
他收下清宁的钱,突然开口,“施主,须知虽是桃花命,但劫也是煞,若心动了,就会像流水一样易变,像杨花一样轻飘,万望谨慎、谨慎、谨慎。”
旁人霍了一声,“什么易变轻飘的,不就是水性杨花吗?”
不等清宁发话,崔雪莹已经怒了,呵斥道,“你这和尚,只听过臭道士算命,怎的你们出家人也打起诳语。”
和尚不辩驳她,只用慈悲的眼神看着她们。
崔雪莹怕清宁生气,连忙拉着她走到一旁。
清宁心中虽然因这莫名其妙的和尚生起不舒服,但也不想坏了气氛。转头看见崔雪莹在红布上一行密密的小字,突然生出些少女心思,作势要抢,“写了些什么,看你这副模样?”
崔雪莹大大方方把布给她看,上面写着些“寿比南山、福如东海、鹤语春秋”等祝福语,并无什么少女心思。
清宁笑起来,“我还记得崔姑娘上次非要让我一起去偷看隔壁书生的事儿呢,现在怎的正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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