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会的梁斩道:“老母莫怕,今日就算没有那狗官派刺客谋害,我等也是要救夫人出来的。我三江会弟兄不少是三王乱时上山的,先前害他们落草的狗官不少都被夏青天铡过,算是我寨的大恩人,此番离开那天子脚下,夫人往后只管在霞州定下来,三江会势大,连常氏的地盘都要看我们的眼色。”
“多谢好汉。”秦不语又转向睚眦,咬了咬下唇,道,“官兵可有看到你与此事有关?”
“没有。”
“那你回去。”秦不语担忧道,“回去炀陵,保护你爹。”
睚眦一挑眉,想了想还是点头,对三江会的人道:“我娘年事不高,但名声累赘,此去恐怕多生是非,这里有一个朝廷狗官。”
裴谦:“世侄,说话不要那么残忍。”
“我娘罪名未定,官兵恐怕会对三江会动兵,你们把刑部侍郎带上,他家里是开国阁老世家,有此人质要挟,三江会好谈判一些。”
“还是兄弟想得周全,裴大人私放我等出狱,也是我等恩人,会不会委屈了裴大人。”
裴谦已然打算把自己挂在秦不语车上,闻言狂喜:“不委屈不委屈,贵寨还缺军师吗?”
“……”
睚眦再次提醒道:“我娘周围的苍蝇也交给梁大哥打发了。”
“放心,睚眦兄弟。咱们狱中结识,乃是天定的兄弟,你老母便是我老母。”梁斩朝着秦不语纳头便拜,“老母在上,孩儿梁斩,忝为三江会副寨主,今年三十三,孤儿出身,若老母不弃,寨中还有一百单七结拜兄弟,愿一同奉养老母天年。”
“……”
第94章 洛郡荻花
天不亮, 大魏的朝臣还未从昨日秦姝在天子脚下公然被劫走的事里醒过神,就被宫中传出的乐修篁罢相消息给震醒了。
皇帝,他怎么敢?!
谁都晓得, 乐修篁是大魏百姓心中的圣人,拜相七年间,政绩斐然,虽居高位, 但度日清简,实为公认的百官表率。
这样的人,能有什么错?皇帝岂敢擅自罢相?
不知有多少人漏夜起身, 提前为乐修篁写好求情、乃至批判皇帝轻率罢相的奏本……但隐约间,又觉得怪异。
毕竟当今天子绝非荒唐的先帝, 相反战功卓著、内政通明,不像是无端妄为之人。
有什么理由让皇帝罢相?
京中九成官吏都没睡着,翻来覆去想不通, 五更天一过, 就穿戴好官袍,围在宫门外等待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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