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就算用我的命换小恩公的命,我也不悔。”
“你这个孩子。”李若鸿无可奈何,满脸疼惜道:“是报恩重要还是你自己的性命重要,你就不会好好衡量?小采,人活在世上没必要这么累。崔默武捡了你的命,你回报的已然足够。”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薛采冻僵的手指终于能够活动,她紧紧抓着竹筒道:“师父,报恩之事我自有分寸。待小恩公用不上我,我自会离去。”
第12章
崔珩服下药汤,俄顷一只墨绿色的小虫蠕动着爬出他的耳朵,在枕边一命呜呼。薛采见了,小心地把合欢蛊尸体收在一个纸盒里面。
不出一日,崔珩便悠然转醒,面色依然苍白憔悴,眸中却有了清辉。
薛采绞尽脑汁想从她师父嘴里多挖出一些鸡鸭鱼肉,好给崔珩补补身子。但她师父像个饕餮贪吃成性,又视美食如命,跟他抢吃的简直比登天还难。
薛采实在没辙,只好自己吃得少之又少,把口粮省下来补给崔珩。她每天都饿得饥肠辘辘,还得在崔珩面前装出吃饱了的模样。
这一日,李若鸿有急事要下山一趟,归期未定,便对薛采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好看守师门。
薛采点头如捣蒜,前脚依依惜别地把师父送走,后脚就凿开了冰封的池塘,用渔网捞了一尾肥硕的鲫鱼,然后转战后院磨刀霍霍向母鸡,紧接着又从田畦里掘了一篮子青菜萝卜,从木桩上割走了一大片蘑菇。
她两手满满来到厨房,在腰间系了一条旧围裙,捋起衣袖决定大干一场。
君子远庖厨,李若鸿截然相反既能吃又会做,薛采有他这么位师父,平时鲜少跨进厨房,洗菜切菜不成问题,杀鱼时手法到底生疏。
她倾斜菜刀刮鱼鳞,一不小心被鱼鳍上的硬刺扎到了手指。
薛采正忙得热火朝天,倒不在乎这点痛,手中动作不停,利索地剖开了鱼肚子,里面有一颗绿色的苦胆,一旦把它弄破整条鱼都会不可避免的发苦。她谨慎地把苦胆取出来,顺带着把鱼泡鱼肠一并挖走。
处理完鲫鱼,薛采勇攀高峰,毫不犹豫地把已经被一剑封喉的母鸡浸泡到热水里。
没杀过猪却见过猪跑,她师父闲来无事研究出了一套杀鸡褪毛的好方法,薛采耳濡目染,虽然是第一次但过程勉强称得上顺利。粗粗拔完毛后,她拿来一个银色的小镊子,开始对付那些细小的鸡毛。
起锅热油煎鱼,起炉煮汤炖鸡。
一番手忙脚乱后,几盘菜像模像样地摆在了东厢房的圆木桌上。
崔珩目光不离手中的书卷,对进进出出的薛采视若无睹。
从薛采把合欢蛊的尸体拿给他看,到李若鸿告诉他薛采为了求万蛊之母不顾风雪跪了一天,他对薛采的感情就莫名变得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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