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晖哥儿隐约嗅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过了年朱颜就十四了,已经是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那个巫师看上去差不多十五六岁,虽然邋邋遢遢,胜在身材高壮,不过西藩人皮肤黑,他也不能断定他的具体年纪。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站在一处莫名有种奇异的和谐感,旁人轻易插不进去似的。
他甚至耐下心,似懂非懂地等他们嘀咕完毕:“色魔是什么?为什么说她是色魔?”
二爷耳朵尖,哪怕丹珠方才语速极快,还是被他逮到了一个单词。汉文中的色魔多少带了点其他意味,郡主的脸腾地更红了,她难得对晖哥儿不耐烦:“这是他们藏族话,夸你大姐姐长得漂亮的意思。”
巫师撇撇嘴,硬忍住了没有反驳。从他的表情李持盈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很显然朱颜不想让她知道,李姑娘思虑一会儿,暂时作罢。
反正这人要在公主府住下,日后有机会再问也不迟。
回家路上二爷有点闷闷不乐,她以为是因为白鹿不赏脸,没吃他喂的胡萝卜,到了闻笙馆才知道是因为那个巫师。朱持晖换了身家常衣裳,很没有形象地盘在她的炕上剥松子:“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怪怪的?”
过了年就十岁了,可以留头梳髻了,腊月起桃枝就没再给她修剪鬓角,发型也从包包头转变为更复杂的包包头(……)。大姑娘不好再戴铃铛,今儿又有客,柳枝特意给她簪了一对红宝石的小花簪,花心是合浦珍珠和青金石,美自然是很美,就是坠得头发疼。李持盈一边卸首饰一边忍不住嘶了一声:“哪里怪?”
二爷看她痛得那样,笑得差点栽倒下去,然而笑完又觉得怅然若失:“就是,好像他们俩更亲近似的,咱们才是外人。”
“你瞎想什么呢?”朱颜对朱持晖的重视有目共睹,其中有表姐对表弟的天然关爱,也有政客对前程的投资和押宝,于情于理他都绝不可能变成一个‘外人’。
她压根儿没明白他的意思,晖哥儿有点着恼:“跟你说不清楚。”
“我怎么……”李持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该不是觉得他们俩……咳咳,咳咳咳!”
她挥挥手让梅枝下去,两个人对视片刻,李姑娘道:“不会吧?”
朱颜毕竟是郡主,再不受皇上重视,郡主的气魄和手腕一概不缺,再怎么样她也不会看上一个藏族的巫师……吧?
“会与不会,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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