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哥儿的办法简单粗暴,就是指使公主府的下人给丹珠脸子瞧,他一贯顽皮,除了华仙和李沅满府竟找不出一个能管住他的人,媳妇婆子们不敢跟他硬顶着来,几个跟着哥儿出门的小厮又生得一副赤胆忠心,唯恐天下不乱,二爷一声吩咐,那是天王老子也不怕的。是以不过几日功夫,丹珠已经教作弄了好几回,吃了不少苦头。
“你别闹得太过了。”他本人并没招惹他,又是荣王府送来暂住的客人,闹僵了两边脸上都过不去。
朱持晖哼道:“我心里有数。”
荣王舅舅大约是打算过了元宵节再将白鹿献上,一则让它适应适应北京的水土,别进宫就病死了,那是大不敬;二则述完职就献祥瑞多少显得有些动机不纯,川蜀是块硬骨头,将之彻底啃下来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万一皇上想拧了反而不美。他瞧着二郎腿对李持盈道:“要不了几天,颜姐姐就该找上门来了。”
八年姐弟,朱持晖深知朱颜最大的特质就是护短,被她放在心上的人吃不了亏,果不其然,这天下午,外面大雪才停,门房就报说荣王府郡主到。
新年大宴后晖哥儿每隔几日就要被接进宫里,看得出来皇上确实喜欢他,居然还专程抽空跟他一起玩工部贡上的发条小火车,问他学里有没有教过这个,这傻小子头几次还知道紧张,后来就干脆放飞自我了:“可能有吧?我没注意。”
他不像荣王,打小就喜欢拆装西洋玩具和自鸣钟;也不像他娘华仙,从小就对西洋玩意儿没兴趣,朱持晖的爱好发展得十分均衡,暂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倾向来。圣上于是改口问说:“听说你今年年末大考考得不错?”
晖哥儿的声音瞬间就小下去了:“……还、还行吧。”
跟去年比是挺‘不错’,跟李持盈比就没那么不错了——也不知道她的脑子怎么长的,算术国文就算了,那么多洋文单词也能全背下来。
圣上误会他是不耐烦读书,噗的笑了:“朕在你这么大年纪时也不爱用功,后来就好了。”
皇上也会不爱学习?他本能的有点不信:“多后的后来?”
“十二叁岁吧,那会儿佛瑟尔,哦,就是朕的老师刚到北京,先帝和悯太子嫌朕整天无所事事,干脆把他送到十王府给朕做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