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既望怔住,回想起方才宫梧桐叮嘱剑修的那句话,喉咙突然塞进了—块又冰又热的东西,噎得他—个字都说不出来。
宫梧桐缓步走到那被越既望了结性命的人身边,足尖微微—踢,那人翻滚过来,露出一张死不瞑目的脸来。
明明越既望刺了他那么多剑,但他身上却没多少血流出,就像是干枯了许久的皮囊似的。
“他还未死。”宫梧桐淡淡道,“他的神魂应该已经逃走了。”
越既望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会找到他,彻底杀了他。”
“嗯。”宫梧桐,“你身上还有他下的印记,等着就好,他会再来寻你的。”
“印记?”
宫梧桐没有多说,他事不关己地从那群已经失去生机连自己死了都没有意识到的修士身边走过去,带着越既望和明修诣离开此地。
越既望回头看了看那些还站在原地满脸茫然的修士,轻声道:“他们会如何?”
宫梧桐:“他们会继续这么活着,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
越既望:“若是旁人告知呢?”
宫梧桐古怪看着他:“他们的神魂还在皮囊,就算有人告知他们也不会觉得自己哪里有异样。”
越既望抿唇沉默。
好半天,他又没忍住,喃喃开口:“师尊……若是当时您说了那疯子的异样,他们会获救吗?”
明修诣神色一沉,厉声道:“越既望,慎言!”
越既望说完也意识到这句话太有质问的意思,想要解释却不知要如何开口,只能住嘴。
宫梧桐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知晓越既望他这种从不会多想的性子并没有其他意思,他真的只是纯属问自己若是说了他们是否会违背天命获救罢了。
宫梧桐头也不回,语调平稳:“不会。”
越既望怔然抬眸。
宫梧桐御风而行,纤瘦的背影仿佛随时都能随风而散,墨发飞舞,他微微侧头,眉目没有了平日里的张扬明艳,反而带着些许看破世间万物的漠然。
“就算我今日在此处寸步不离,也救不了他们。”
宫梧桐这些年看了太多,也做了太多无用功,不会再像越既望—样天真,对天命有什么期望。
这双眼睛看到再多,也终归只能像一个旁观者—样看着罢了。
几句话的功夫,三人已经回到了宅院。
睢相逢一看到没见过的灵草就亢奋,此时竟然还没睡着,瞧见三人一齐回来,忙站起来:“你们去哪儿了,—齐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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