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奥斯卡经常会在拼盘live上找人气高的乐手拍合照,一来方便混脸熟,二来发微博的时候能够挣到更多的转发和点赞。
Moonquake是倒数第二个登台,候场时付晶特意坐到后台的监视器旁,观看起了翠烛的表演。
当时,他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节奏组二人抢眼的表现,以及他们异常鲜明的个人特点。
奥斯卡的演奏风格沉着冷静,基本功扎实,很讲究细节的精确,面对复杂的节奏型依旧能处理得有条不紊,丝毫不会被live现场的热烈气氛带跑偏,像一台功率恒定的机器。即使是BPM 250(*)以上的高速曲,他照样打得滴水不漏。
而贝斯手则恰恰相反,毫无疑问的现场型,一动起来浑身上下都在释放荷尔蒙,甚至比站在他身前的节奏吉他更引人注目。他的轮指迅速而流畅,旋律线乍一听肆意洒脱,却又吊诡地散发出一种狂野的细腻。与其称其为演奏,不如说是一场目不暇接的掠夺。
鼓和贝斯这两样乐器,一旦实力够强,整个乐队所呈现出来的质感就会有飞一般的提升。
那天演出结束之后照例要组局去喝酒,付晶参加了,并且他发现翠烛的鼓和贝斯也在。
“我和Ten的初高中是在同一所学校念的,但他比我高一个年级,我们从那会儿开始就在一起练琴了。”
叫做Ten的贝斯手坐在奥斯卡的右侧,他长得偏女相,漂成浅金色的头发留得很长,光看外形有股雌雄莫辩的气质,可一张脸总是冷冰冰的,仿佛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
不知是谁在边上怪叫着喊了声“两小无……”,被Ten充满戾气的一声“哈?”给活生生噎了回去。
“有志同道合,一同成长起来的朋友真好。”付晶由衷地感慨道,不无羡慕地打量着身边的两人。
“呵,天天吵架。”
Ten喝酒时错拿了奥斯卡的杯子,喝了一口之后只觉舌头被人踩在脚底狠狠跺了两下,拧着眉毛一个劲儿地咂嘴:“呸呸呸,这什么鬼东西。”
奥斯卡对他绽开个灿烂夺目的微笑,“好喝吧,胡椒博士(*)。”
付晶好奇地说“我也要喝”,将杯沿转过半圈浅浅抿上一小口,在两人无比期待的目光里,咬着舌尖神色复杂地描述道:“止咳糖浆兑苏打水。”
“不对。”奥斯卡气定神闲地翘着腿,一本正经地反驳道:“明明是甜甜的焦糖和香草味。”
Ten直接对他竖了个中指。
之后几个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说有机会要再同台演出,或者约出来喝酒。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不过停留在偶尔见见面的普通朋友程度;真正要好起来,是在他宣布要退出Moonquake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