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和Ten突然非常频繁地来找他,邀请他去看翠烛的演出,甚至在自己家里招待他,一起吃火锅撸串;付晶好几次跟他们聊天聊至深夜,最后不得不跑着去赶末班地铁回家。
如今想来,或许那两个人当时就已经把一切给算计好了——当然,这肯定是奥斯卡的主意。
由于暂时告别了乐队主唱的身份,付晶重新找了两份兼职以维持生计:一份是不定期接单的roadie(*),另一份是可以自由排班的便利店。
由于roadie工作性质的特殊,最好能住在交通便利的位置,以便随时赶往各个演出场所;而付晶也想节省房租,于是趁此机会搬了家。
在权衡了地理位置与住房条件的鱼和熊掌之后,他选择了一个叫做酒田的地方,距离闹市区步行约二十分钟,周围的居民多数是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平日里相当清静。
这一带的房子几乎全是年代久远的破烂公寓,低矮的屋宇被参天古木所环绕,走在路上甚至能闻到植物所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丝毫不见过度开发的乱象丛生,算是闹中取静。
付晶住在一栋木造的老旧建筑物里,房子的年纪比他还要再大上一轮。
二十平方米不到的一室户,没有客厅,厨房毫无遮挡地连通着卧室,只要一开油锅,枕头和被套就能贪婪地吸饱饭菜的滋味。
所谓的墙壁是一块木板,薄得连隔壁打个喷嚏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反正他现在不能唱歌,练琴可以用耳机和放大器来解决,隔音差这点并非无法忍受。
厕所的马桶是老式的,一旦按下抽水开关,整个房间都会颤抖得地动山摇。
没有电梯,蟑螂很多,而且非常潮湿。
付晶搬进去的时候是冬天,窗户上会结露,一刻不停地往下滴水。每次睁眼醒来,推拉窗的滑槽里总是滴滴答答地积着一滩水,清理的速度永远追不上水珠析出的频率。
墙纸上又经常长霉,稍不留神就会结出一块黏糊糊的霉斑,像是有人满怀恶意地吐出一口黑色的痰,肆无忌惮地在他的领地上横行霸道,耀武扬威。
衣柜里放的除湿盒,包装上写着能维持两个月的用量,在他家半个月就能吸满一整盒水。
而过度潮湿的环境不利于乐器的存放,房间的面积也实在有限,他便把能卖的琴全卖了,唯独留下一把用来写歌,又在琴盒里塞了湿度调整剂,将琴架在尽可能离开地面的地方。
奥斯卡和Ten过来暖房,亲眼目睹了他的居住环境以后,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只有一张椅子,来客人时他会把位置给让出来,拿个软垫直接盘腿坐在地板上;屋子里如果超过三个人就会没有地方走路,如同被关进了尺寸过小的集装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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