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的备用站为 精品御宅屋

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2 / 2)

她倏地想起一桩旧事,像是曾听白银亲王随口提过,之所以将这片地划给安西军,有很大一个原因,便是这片地并不适合放牧。

她回头环顾,但见未被开垦处的草坡上碧草漫天,郁郁葱葱。牧草长得这般好,可为何不能放牧?

明明她亲眼看到古兰小姑娘曾在这处背过牧草。

纨绔白三郎听闻她的疑惑,虽不知情,可当下正是要讨好夫子的时候,连忙请缨:“徒儿虽不知,可庄子里的老人自是知晓。夫子且等片刻,徒儿去去就来。”

他一路狂跑,极快便跑过了长安桥,窜进了庄子门。

她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回首差人将十几位兽医唤在一处,“待庄子来了人,我等皆听上一听,也好一起合计出个对应的法子来。”

众人见“他”虽被薛都护器重,却并不托大,行事有商有量,自是乐意被“他”差遣。

白三郎虽来得有些晚,可再出现时,带来庄子里的一位肱股之臣,白管事。

白管事受少主人差遣,便是屁大的一点事,自是也要做好万全的应对。是以又将庄子里凡是放过牧的老仆,以及庄子里固定的两位兽医,浩浩荡荡五六十人,一起带了过来。

一下子添了五六十张嘴,关于这片屯田之地的前世今生登时被扒得干干净净。

这也是白银亲王从年少时不受宠一直到成为龟兹首富的一场逆袭史。

说的是,白银亲王尚是少年郎时,得到的为数不多的封地中,就包括这片屯田地。他雄心壮志决定,致富要从放牧开始。

只这片看起来草叶茂盛的草场,却让白银亲王在发家之初,栽了好几个跟头——凡是在这一片地上放牧的牛马,十有五死。剩下的五成虽未死,却也长期皮包骨,需要将养许久,才能重新养得肥壮。

久而久之,这片地便被弃用,只任其天生天长着。

十年前,时任安西都护府大都护的崔将军前来同白银亲王商议划拨屯田用地,白银亲王便将这块地拨给了安西军。

那时亲王尚年轻,脑壳清楚,划地时曾专程交代,言此处可盖房,却不可放牧。

崔将军从善如流,将此地全用于盖房与耕田,牲口养于别处。

而新任安西军到来,这块地又成了屯田地。白银亲王交付此地时,旁事皆说得明了,只事关放牧一事,却忘得干干净净。

这块地为何不能放牧,又要将史料前推千百年。

据闻此处原本是一矿山,后来沧海桑田,成了一处草场。底下土质能长草,只此草每年五月到九月,都要生一种比针尖还小的蠹虫。牲畜持续食了此草,便要患病。

嘉柔此前瞧见古兰在此处背草,却是因气候所致,草间尚未生虫,那草自是能喂养牲畜的。

可此处若用来耕种庄稼,根据当年崔将军所行的经验,人食了那地里出产的粮食,却并无任何不适。

这般事,嘉柔简直闻所未闻。

牛马不食肉,体内生蠹虫之症,最多的便是被蚊虫叮咬后所得,何曾听过被草上的小虫带累。

她蹲低下去查看草叶,险些将眼睛看花,才终于发现一片草叶上有几个极小的黑点,风吹动叶片,黑点便瞬间跳走。

这样毫不起眼的蠹虫,竟然能有那般大的危害。

能知晓牲畜为何患病,已是今日最大的收获。

后头该如何诊治,都护府与白家的兽医在一处商议,又在嘉柔的方子上稍稍做了更改,尝试将喂牲口服药改成了灌肠,或许会有一用。

-

薛琅到达屯田地时,已是月上中天。

新休的房舍尚是空置,后头搭建的层叠营帐也融入到乡间的静谧中,只有不知疲倦的蛐蛐儿躲在草中不停歇得叫唤。

他纵马过了守卫,牧监便匆匆上前。

“如何?”他下得马来,将缰绳撂开,自有兵卒上前要牵马走。

牧监忙先交代那兵卒:“切莫喂食草料,马厩中备有豆饼。”

待那兵卒去了,牧监忙将今日进展禀告于他,莫了方道:“幸亏将军遣来潘安,他的兽医之技本就了得,又还令他那徒儿将白家庄子之人引来,下官方能查出缘由。如今正在为大小五六十患病牲口灌过肠,能否奏效,三更后便能见分晓。只是这养牲口的牧场,怕是要放去另外两处屯田地。”

薛琅点一点头,将此事指派给一个副将,令其明日一早便将尚未患病的牲畜迁移出去,不可迟怠。

待继续往前,方问牧监:“潘安此时在何处?”

“还在牧圈的牛棚守着她曾救过的褐牛,等着看灌肠之效。”

薛琅点一点头,“你自去忙碌,我走一走。”从前头一拐弯,径直向营帐后头去了。

待进了牛场,只见火把憧憧,最中间起了几口大锅,锅中冒着腾腾雾气,兽医们抬水的抬水,往锅中撒药材的撒药材,已开始准备第二轮灌肠的药汁。

见他进来,众人忙停了手,齐齐躬身:“大都护。”

他点一点头,从牲口棚前一一经过,目光从病牛与病马身上依次梭巡,眉头不经意间的拧着。

待一直到了一处栅栏,他人尚未进去,已透过一根根稀疏的栏杆,瞧见里头稻草上躺着两头牛。栏杆边一截木头桩子上,坐着一个身影清瘦的郎君。“他”靠在栏杆上,双目却紧闭,纤长的眼睫在不大的一张脸上,投下过分舒展的两扇翅膀。

他再往前一步,脚下踩着的半段树枝“咔”的一声响,靠在栏杆上的年轻郎君睁了眼,看到他时,眸光中还有些迷迷蒙蒙。

继而却先去关心地上的牛,见牛尚未苏醒,“他”方揉一揉眼睛站起身,声音中带着困倦的哑涩:“你回来了呀?”

他点一点头,将她打量一番,问道:“可用过饭食?”

她点一点头,面上自然带上一点满足的笑,“是白家的古楼子,可好吃了。”

他唇角微弯,“好吃便好。”

忖了忖,方道:“你可想,谈一谈你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