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阅薄韧的双唇被他衔住,深吻时声响如鲲鹏击水,总教人浮想联翩,构思出诸般亲密旖旎的场景。
“堂堂天子……唔……”卫寒阅勉力开口道,“在这庄严肃穆的大理寺内发起病来……穆隐深你知不知廉耻?”
“不知,阿阅……狗要知什么廉耻,能伺候得主子开心才要紧……阿阅,阿阅,先生……哥哥……宝宝……主子……菩萨……你救救我,亲一亲我……求求你……”
他乱亲一气,越唤越没分寸,卫寒阅仰首在他怀中,却连喝止他的力气都无。二人吻了太久,卫寒阅双靥连同脖颈被弄得湿红一片,唇珠甚至微微红肿,仿佛烂熟的朱果,勾得人抛却理智欲待攀折,又不忍其承受哪怕一丝一毫的粗蛮的蹂躏。
毕竟场合特殊,穆隐深断不会在此真刀真枪地燕好——只得以惊人的意志力极力按捺已几近失控的心思。
而即便如此,这样饱含爱欲的狂烈激吻也已足够悖逆荒唐。
卫寒阅几乎要融成一江流淌在穆隐深膝头的春水,以至于被夺入另一怀抱中时,尚处于懵懂的真空之中。
似有万钧重的拳头狠狠砸在穆隐深面上,卫辘轳暴怒的声音响起:“穆隐深你知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你自己不要脸便罢了,还要纠缠于他!”
一刹那的骤然爆发往往是积怨已久的结果,卫辘轳对穆隐深夺走卫寒阅的关注、卫寒阅的辅佐、卫寒阅的拥抱与亲吻早已忍无可忍、深恨已极,无数长夜里独守空房的孤寂、嫉妒发酵数年,在再度目睹穆隐深拥着卫寒阅纵情之时终于破闸而出。
他下手丝毫未曾留情,拳拳皆朝穆隐深头面而去,穆隐深不过被动一瞬,反应过来后亦竭尽全力回击过去——他的恨实在不比卫辘轳少半分。
卫寒阅不疾不徐地拢了拢衣衽与裙摆,端过卫辘轳随手搁下的菱粉栗子粥,优哉游哉地享用起来。
待二人俱鼻青脸肿辨不出原先的出众相貌,方将手中的霁蓝釉勺投出,精确无误地打中了卫辘轳的右手手背。
力道不大,却足以令卫辘轳顷刻间收敛锋芒,撤了拳头手足无措地望向似笑非笑的卫寒阅。
穆隐深却是见卫寒阅约束卫辘轳而毫不理会自己,心中便一样惴惴不安起来。
两只大狗顶着一脸淤青与破裂淌血的嘴角笔直地站军姿,卫寒阅心中好笑,面上却八风不动,意有所指道:“瓷勺不比海棠花称手。”
卫辘轳晓得他指的是当年自己借切磋之名,对周凭轼发泄私愤之事,仿佛愈发理亏,唯恐自己在卫寒阅心中的印象成了个莽撞蛮横的武夫。
卫寒阅一句毕后便迟迟不开口,只取了盏麻姑茶似要润喉,卫辘轳与穆隐深掌心渗汗,站也不敢站了,屈膝缓缓下跪,双手交叠置于身后,一副听凭处置的驯顺模样。
卫寒阅将碗盖拨了拨漂浮的残茶,垂眸笑了笑道:“二位可过瘾了?”
卫辘轳小心翼翼地捏住他长裙的一角,忐忑道:“阿阅……你别气,都是我的错。”
卫寒阅啜了口茶道:“都出去罢,你二人吵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