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缄默,看着他的苦笑,她的怒意渐渐消退。
杨清元目光闪动:“只臣想让您知道,无论如何您在臣面前都无需困窘。”
他望向天空:“异国他乡少见同族人,臣是您的同族,就是您的支撑。若有需要,臣可赴汤蹈火。”
朔北的土地上,一位身着裘衣称岱钦为王的青年人,毫不动摇地向周朝公主表明心迹。
沈鸢注视杨清元望天的眼,心里五味杂陈。
……
撒吉被岱钦召唤到了大帐内,她看到岱钦高大的身躯负手而立背对着她,听到她进来,只是问她:
“王妃怎么样?”
撒吉答:“娘娘很好,只是一路奔波累着了,回来就歇下了。”
岱钦颔首,默然了一会,又问:“她没说什么吗?”
撒吉不明其意,却也不能把她和玉姿的对话禀报出来,只能回答:“娘娘身体疲惫,没有说些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撒吉看到岱钦的背影挺拔地立着,背着的左手抓住右手手腕,右手指上戴的金戒被他缓缓转动。
撒吉看着岱钦长大,对他的肢体语言都很熟悉,她知道他这个动作是在思考。
她听见岱钦的一声叹息。岱钦转过身,对她道:“王妃受了点伤,你拿些药膏给她用一用,好好照顾她。”
撒吉略略惊讶,但还是应下。
岱钦又道:“这几日我就不回卧帐了,想必她也不想见到我,你回去和她说,让她暂且安心。”
撒吉惊诧得微微张口。
岱钦偏过脸望着地面,眼神些许晦暗。许久之后,他一声长叹。
“我实在是不会对待女人。撒吉,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好好对她。”
他低声说。?
第24章 写信
沈鸢脱了衣服,泡在木桶里浑身暖洋洋。这几日跟随岱钦风餐露宿很是辛苦,好不容易能安安静静洗个热水澡,她只想泡在水里偷闲半日。
她这一睡就睡了许久,再醒来时帐内已经点上灯,撒吉拉开木屏风绕进来往桶里加热水。
沈鸢撑了个懒腰,懒羊羊地揉揉眼睛,伸手拿起台子上的药盒,沾取少许膏药涂在颈上。
“撒吉,你帮我看看,红印消下去一些了吗?”沈鸢湿漉漉的小手拉着撒吉的衣袖。
撒吉微笑:“见效没那么快,还要多涂几日。”
沈鸢撇撇嘴,扶着撒吉的胳膊从水桶里站起来,撒吉就拿着干巾帕给她擦拭。
水珠顺曲线而下滴落水桶,在白蒙蒙氤氲水汽的水面泛起圈圈涟漪。沈鸢站在这团热气中一动不动任凭撒吉打理,她歪着头眼睛似闭非闭,湿漉漉的脸蛋上残留倦怠的余韵。
不得不说,小王妃生得很好看。撒吉伺候过许多老王妃,她们每一个人都极其美丽,那种一眼定乾坤的惊艳美感,直接且热烈。而小王妃的美却很收敛,初看时不觉惊艳,却细水流长藏着三分慢慢显露,像她着汉服时淡雅着裘衣时鲜活明媚,不张扬但有张力,是有留白、可转圜的美感。
撒吉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巾帕滑过沈鸢的湿发,再滑过粉扑扑的脸颊,再到长而细的脖颈。
脖颈。
撒吉顿住。红色的印记在水雾中十分刺眼。撒吉目光定在那儿,脑海中回忆起今天岱钦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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