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忍不住告诉他,不会也没关系。
高考前三天,他还没恢复好,其实还不能出院,但为了高考先回了趟国,他不在宁城考试,去问宋一凌,能不能接一下钟寻。
宋一凌给他回了条消息,说放心吧,本来就要去的。
高考出成绩的时候,楚听冬没有去跟任何人问过钟寻的分数,他报了学校,等过了将近一个月后,去看徐春鸿在群里发的全班的录取名单。
钟寻填的是那所传媒大学。
他治疗结束,经历漫长的复健,重回赛场。
复出后的第一场比赛,在国内,穿的是钟寻送他的那双冰鞋。
他每次看到冰场,就无法控制地想到钟寻,想起他笨拙又毫无天赋的点冰跳。
想起在一年前的那个夏夜,宁城灰扑扑的小冰场,看到钟寻踩着冰鞋跳跃起身的时候。
他受伤以后,第一次觉得熟悉的冰场似乎回来了,那是熠熠生光的地方。
他怀着不太愿意承认的期待,一直等着钟寻的明信片,触碰都觉得烫手,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爱恨都直白到辛辣。
其实钟寻也不是每次寄出的明信片都在跟他撒娇耍赖,或者写酸溜溜的情书,经常写到一半就突然开始骂他。
不是骂他傻逼,就是骂他狗东西。
骂完了自己还挺委屈。
在跟去年宁城下了头一场雪的同一天,楚听冬已经开始待在国家队恢复训练。
傍晚的时候收到快递,是队里一个师兄弟顺路过去帮他取的。
他浑身汗透,冰鞋还没来得及换,坐在冰场旁边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伸手接过信封,沿着边线拆开。
身旁的一众师兄弟都还勾肩搭背,训练结束后,凑在一起说笑。
楚听冬取出那张明信片,翻过来,眼眸一如既往地冷淡,只稍微地扫了一眼,就猛地站起身,红着耳朵,几乎要捏爆了瓶子。
他动作难得有点大,旁边的人都一脸错愕地齐刷刷扭过头看着他。
“呃……”楚听冬喉结滚动,又坐下了,他垂下眼睫,遮住了眼瞳中的情绪。
先看完了钟寻写的黄段子,再往下,看到钟寻故意气他说要找别人上床,脸色乌黑,指尖无意识地收拢,险些攥皱了明信片。
等再看到最后一句,说气死他也很难过,撇过头被气到低低地冷笑了一声。
他神情变幻莫测,很少能见到他这么明显的情绪,其余人都一头雾水,好奇又不太敢问,只有薛赫一想就知道,又是钟寻寄来的。
楚听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钟寻,他确实是被钟寻骗了,父母家庭,陈年旧案,他每一桩都为他铺好了后路,每一处隐患都设法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