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寻却在暗地里撺掇着出柜,恨不得被人当场撞破恋情。
但钟寻稍微乖一点,他就心软了,拿这种傻子根本没什么办法。
他给钟寻寄去了明尼阿波利斯的地图,心头爱恨交加,抑制不住那点恨,故意想为难他,就寄了全英文的版本,却又怕他看不懂,特意把所有醒目的标志都圈了出来。
然后查着每一趟航班,窗外白鸽在每个黄昏飞过,他不知道钟寻哪天会来。
也许不会来。
他翻来覆去,想睡一觉都睡不成,逼自己不要再想,却反而更忍不住想,北极是去不了,非洲也暂时不行。
但他起码能带钟寻在明尼阿波利斯看一眼瀑布,就是他拍寄给钟寻的那张明信片的那天,指尖往前翻,就翻到了他在大巴车上给钟寻拍的那张照片,钟寻靠着他的肩膀,还抱住他的胳膊,睡得眼皮酡红,唇珠有点翘。
他当时心里在想,要是想见,就一直能见到他就好了。
他在明尼阿波利斯参加一场花滑表演赛,整个暑假还得封闭集训,为了接下来重量级的世界花滑大奖赛。
想去见钟寻一面,最快也得等到八月份开学,他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等不及,他短期内没办法离开明尼阿波利斯,只能让钟寻过来找他,在集训之前,还能有时间带他在国外玩一下。
但这只是他一厢情愿,按他母亲的话,很没出息的想法。
楚听冬一年到头未必能发一条朋友圈,但钟寻一天就能发十来条。
头一次出国当然得发。
楚听冬看到他的机票时间,去搜了那趟航班,钟寻是在收到他明信片后,就立刻奔去买票的,他攥着手机,胸口憋闷难受到没处发泄,眼眸沉黑,难得低声骂了句脏话,点开那个熟悉的小狗头像,不再犹豫,发了条消息:
【到了机场不要乱跑,等我去接你。】
谁能想到聊天框停滞了片刻,转出个红圈儿,竟然没能发出去。
他蹙起眉又连发了几条,终于能确信,他一直都没删也没拉黑钟寻的联系方式,钟寻竟然先把他拉黑了。
他又打了几个电话,打不通,一样被拉黑。
钟寻其实早就把楚听冬拉黑了,他怕楚听冬觉得心烦,不让他再寄明信片。
楚听冬想不到怎么会有人隔着一万多公里还能气得他头疼,他去找薛赫帮忙联系钟寻,但是钟寻已然上了飞机。
楚听冬从那趟航班起飞,就没再睡过。
再到半夜转机,钟寻又困又累,还被异国他乡满眼不一样的人群搞得脑子发懵,根本也没怎么注意谁给他发了消息。
等他到了明尼阿波利斯的机场,才发现楚听冬托好几个人给他发了消息。
他怔怔地垂下眼睫攥着手机,眼眶一寸寸地泛红,却很执拗地拒绝,他就是来找楚听冬道歉的,找到了,是不是就能原谅他了?
楚听冬去机场出站口也没等到他,怕他已经走了,只能再回公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