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筠吩咐早园:“你与她关系好,去瞧瞧她吧。”
等早园走了,沈若筠低头收了刚刚看的邸报,又对不秋道:“你去将菡毓叫来,叫她陪我去一趟荣禧堂。”
沈若筠听说荷瑛对节青动了手,便是个面人也得生出火气,想来也是太过避事,才纵得对方如此。她是不便敲打荷瑛,但是旁人可以。又正巧今日午间时,周老太太院里的婆子来传过晚饭。
等到了时辰,沈若筠换了一件杏色暗罗纹的褙子,带了周夫人送的镯子,叫了菡毓一道去荣禧堂。
“我瞧你在院子里,不怎么好过。”沈若筠直接问她,“可便是我强压着荷瑛,她也不见得就不再为难你了……我想着,不如送你去老夫人那里,你可愿意?”
菡毓因给周沉送了回茶水,便受荷瑛排挤,偏院里的丫头都信了荷瑛的话,以为她觊觎二爷,孤立无援,这几日还惹出荷瑛打节青的事来,心下更是惶恐不安。此时听沈若筠如此说,忙给她磕头:“多谢少夫人替我打算,我愿意去老夫人院里。”
周妤比沈若筠早到荣禧堂,此时见她来,十分欢喜地跑过来迎她。沈若筠牵了周妤的手,觉得有些凉,又攥在手心暖了会。
因着下了大半日的冰雹与雷雨,周老夫人见沈若筠来了,叫丫头端了暖身的姜枣糖水给她喝。
“二郎得有些日子不在汴京了。”周夫人与她道,“眼下时节异常,可给他备了厚衣物?”
沈若筠喝着暖齁的糖水,不知周夫人这是何意,周沉的起居一向是他身边的人打点的,沈若筠不信周夫人不知道嘉懿院里的事。
见周夫人、周老夫人都看着自己,沈若筠虽心道周沉便是被今日这冰雹砸上半日也无事,却是小声道:“备了的。”
周夫人又清了清嗓子:“听老爷说,二郎要北上一趟,恐得极久,不若叫荷瑛收拾些秋衣,跟他一道去吧……”
沈若筠一听便乐了,没想到竟有这种好事。虽心下十分开心,却还得强撑着不笑出来。
周夫人嘴角微抿,见沈若筠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下面的话便有些说不下去。
“既是要北上公干,哪顾得上这个。”周老夫人品出周夫人话外意来。
周夫人又问沈若筠:“你觉得呢?”
“无妨的。”沈若筠笑道,忽又觉烦恼,“只是荷瑛管着嘉懿院的大小事,恐怕离不得汴京……我也担心二爷外派无人照顾,既如此,不若叫芙珠去。”
芙珠也是周沉身边的大丫鬟,为人稳重,行事也不跳脱。沈若筠如此说,便是周夫人也挑不出什么错。
见周夫人沉默,沈若筠又想起一事:“不过叫荷瑛去也成,我也在烦恼呢,荷瑛这些日子,与菡毓总是闹得不愉快。她们吵得我头疼,偏她又理院子事……我便想着,不若将菡毓送来老夫人院子里做活吧。”
周夫人皱眉:“哪有你一个小辈给长辈院子里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