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正说着话,忽听院里有了动静,像是荷瑛在叫周沉。沈若筠一听是周沉回来了,忙叫丫鬟们收拾东西。
卧雪斋月月在坑周沉的银钱,可不能让周沉发现卧雪斋的秘密。
收东西锁柜子,好一阵手忙脚乱……沈若筠便觉得还是周沉不回来更好些,他回来了,两个人又少不得要去荣禧堂做饭桌假笑夫妻。
果不一会儿,老太太院里便有人来请。
周夫人已先到荣禧堂,见儿子媳妇一道来,小夫妻有说有笑的样子,表情就不如何自然。
老夫人目光落在沈若筠身上,“除了小了些,真可谓天作之合。”
两人给长辈行了礼,周夫人叫沈若筠到自己身边坐。
沈若筠应了,心下觉得周夫人比她嫁来前,想得要好相处得多。
“你这手真是漂亮。”周夫人打量她露出的一截手腕,“不喜欢戴镯子么?”
“不怎么习惯。”
沈若筠见她如此问,心道下次来见她,倒是可以将她送的那个镯子戴着。毕竟是长辈送的,戴着也显得尊敬对方。
暑天还未过完,汴京忽奇异地下起冰雹来,个个都有鸡子大。莫说一直生活在汴京的沈若筠,便是去过地方多些的不秋与苍筤,也从未见过此情景。
几个丫鬟都好奇地在檐下看,新奇不已。唯独沈若筠本就在忧心粮食之事,看到此怪异的天气,心下担忧更甚。
等到晚间,冰雹裹挟的暴雨方停。
沈若筠得了林君送来的冀北家信并邸报。她先拆了信,见是祖母写的,一时又惊又喜。祖母在信里允她,等明年春日便会返京。还安慰她嫁了人也勿怕,周家若待她不好,必要与周老夫人讨个说法,将她带回沈家去。
沈若筠看得想笑,却又眼眶一酸,怕眼泪掉在信纸上,急忙拿帕子擦了。
她将祖母的信看了数遍,又见下一张信笺内容简短,正是陆蕴的手书。
陆蕴写他已到冀北,叫她勿念。
沈若筠心下安定许多,将两份信都妥帖收了,才拿了邸报,细细看着。
她正拿笔摘抄要紧信息时,忽听院外又起了争执。早园也皱了眉,正要出去查看,不秋进来与两人道:“荷瑛打了节青。”
沈若筠忙问:“今日又是怎么回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菡毓帮节青看了会炉子。荷瑛见了,便骂了菡毓一通,还指桑骂槐说她攀咱们这高枝。节青哪能忍,两人便起了争执。节青说荷瑛心比天高,可惜只是个丫头……荷瑛便恼了,打了节青一巴掌。”
沈若筠皱了眉:“那伤得如何?”
“伤倒也没有,只是打在脸上,难免丢面。”不秋道,“节青想还手的,却被菡毓拦了,现下正不肯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