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老房,茅房都在院子里,他必须走出去。
现在已经是十月,村子里温度不到十度,他感觉有点冷,又拉了拉衣服,缩着脖子继续走。
夜已深,院子里安安静静,摆着一堆塑料板凳,地上也有不少瓜子花生壳。亲戚们本来都在安静等待,可能时间太晚,大家都熬不住,先找其他地方落脚去了。
他又看了一眼院中那棵枣树,他记得小时候经常爬它。
他走到茅厕,去拉灯的开快绳,结果“啪”的一声,把绳子拉断了。
倒霉。
幸好带了手机。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往里走。手机手电筒的光范围很小,他只能照亮脚下,不掉进茅坑就好。
他刚一解开裤子,忽然感觉肩膀到脖子连接的地方被碰了碰。
他以为是纪惊蛰跟过来了,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肯定是想吓他。
他会被这吓到?
他淡定地回过头。
身后什么人也没有。
他心里“咯噔”一声。
随后,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恐惧,安慰自己:应该是太累了,肩膀肌肉抽了一下。
然后,那里又被碰了碰。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依然什么人也没有。
他的裤子已经解开,家伙都掏出来了,现在处于骑虎难下的境地。他一咬牙,心一横,决定赶快尿完,赶快跑回去。
结果被吓得尿不出来了。
他正在努力的时候,脖子那里又被很有规律地连续碰了三下。
他的脑子终于不再听他的指挥,自行构想出了一个很多人耳熟能详的、烂俗的民俗鬼故事桥段中的场面。
他越来越害怕……黑暗和寂静加重了这种恐惧,的确,在他的理智看来,在经历了这么多恐怖世界之后,他必不能被“鬼”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吓到,可他……就是尿不出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回头,往上看,同时把手电筒也对准了上面。
他看见了一张伸着长舌的、被长发覆盖的脸。
的确是一只吊死鬼,刚刚碰他肩膀的东西,是吊死鬼晃晃悠悠的脚。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真的看见了,他还是一瞬间汗毛倒竖、心脏抽痛。
他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踏空,掉了下去。
“迟迟!迟迟!宝贝!没事了……没事了……迟迟,没事了……”
他手舞足蹈地惊醒过来,立马被纪惊蛰抱进怀里。
他趴在纪惊蛰身上把气喘匀,翻身找到手机,打字:[我想尿尿]
纪惊蛰看他一眼,坏笑起来:“干嘛?要我陪啊?”
蔚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