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眉眼恹恹地垂下,秀气的小脸被茶杯遮住小半,被热气熏得眼睑沾上水意,湿漉漉,软趴趴,颊边还染了粉。
没半点之前的锐气凌人。
这副赌气的模样让齐师任瞧着可爱得紧。
他轻“啧”了声。
齐师任一下又一下地叩着桌面,半响才道:“喝完了还捧着不放?”
盛昭手一顿,微放下,横他一眼:“我就爱捧着怎么了?”
齐师任只好抬手按下盛昭的茶杯,只用了一点力道,轻轻扯过,就着盛昭捧杯的手来倒茶。
盛昭没反应过来,他没松手,自然而然向齐师任倾身,离近了,嗅到的便是对方身上淡雅轻香,又清又浅,却缱绻环绕。
与碧丝卷泡出的茶香热雾混在一起,温温热热地扑鼻而来。
盛昭眼眸微微泛空,定定瞧着徐徐往下的水流,心思复杂。
老实说,他本没想到对齐师任下手。
可他方才想起来,他上一世与齐桦拖了这么多年都未解的婚契也有齐师任的手笔在。
盛昭咬了咬唇,看上去很是手足无措,心底的恶意却悄然生起,它笑意盈盈的。
多一个也无妨,更何况是自己送上来的。
齐师任照旧倒了个八分满,水流突断,杯中却未溅起一滴水花。
他搁下茶壶,响起厚重的闷声。
齐师任:“怎么愣住了?”
盛昭:“在闻你身上的——”
盛昭赶紧闭口,面上粉意止不住地晕染至眼尾,连忙改口:“说错了,在闻,在闻茶香。”
语无伦次,又吞吞吐吐。
甚至捧着茶杯的手还举在半空中。
齐师任温声安抚:“不必如此紧张,你若是想闻,我等会儿便差人将我每日的熏香都送至你那。”
他边说,边将盛昭举着茶盏的手往下压。
杯底刚碰桌面,盛昭就直接松开手,强行冷着声:“齐家主说笑了。”
齐师任好整以暇地笑笑,连“前辈”都不喊了,想必恼怒到极致。
他不再逗着人,随口问着一些事:“你这么怕冷,怎么在天山待下去的?”
盛昭暗自心惊,他第一次见齐师任,对方却已把他了解的透彻,恐怕整个齐府在齐师任眼中都无什么秘密。
齐师任看出盛昭的讶异,再次安抚:“齐桦第一次带人回来,我做家主的总得知悉一二。”
盛昭:“师尊在山顶引了热泉。”
齐师任惊异挑眉:“仙尊竟如此……”
他沉吟半响,才想出一个贴合的词:“有人性。”
盛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