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婚契的双方指的都是齐家少主与元清剑尊的亲传弟子,而不是齐桦跟郁安易。
就像一开始定下的婚契者是元清剑尊的首徒,现下那人早死了,就换成了郁安易。
同样的,齐家少主就算换了个人,不是齐桦,婚契也照样成立。
“身为齐家少主,且我不日便能继任家主之位。”齐桦微眯眸,话里话外都是决绝之意:“我思来想去,总归有些事是能让我作主的。”
“不过早晚之分罢了。”
齐桦这一句,将他与齐师任表面那层温和的膜彻底撕裂,二人气氛一瞬焦灼。
盛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识趣地默不作声。
良久,齐师任笑了声:“元清剑尊自大典之日便全无音信,是生是死一概不知。郁小友尚且在闭关之中,你这时解契,便是趁人之危。”
“毁得不是你的名声,而是齐家的。”
他率先开口,看似退了一步,但分析利弊的话语间全是威胁。
齐师任:“齐桦,懂些事。”
盛昭蹙起眉,故作担忧。
他心里想得却是齐师任说的“全无音信”,怪不得齐桦之后从未对他起疑后,原来是剑宗封锁了有关江千舟的消息。
当日大典一幕,在场人颇多,但没有之后的消息确认,谁也说不准元清剑尊是否作了一场戏。
就如齐桦所言,是为了钓着逃离在外的盛昭,让其乖乖走回剑宗。
那“三拜”可谓惊世骇俗,近乎按着所有人的脑袋,让他们去信江千舟的情根深种,那这等假装重伤的疯狂事,江千舟缘何做不出来?
盛昭一直紧绷的神经微微松懈,他再次看向一言不发的齐桦,对方也觉很是棘手。
“前辈恕我直言,依我之见,你有些认死理了。”盛昭突地开口:“尚且不说寻个合心意的道侣乃是人生头等大事。”
“我只想说,齐桦不是齐家的附庸。”
盛昭话中尽是反骨,又处处彰显着对齐桦的维护:“他虽是齐家少主,但他的任何私事都应由他自己决定,我们剑宗也断不会这般小气,觉得齐家趁人之危。”
齐师任好笑地纵容着盛昭格外天真的看法,轻描淡写地驳回:“剑宗便可替天下人吗?”
他轻叹一声,蹙眉苦恼:“我担忧的可是天下人对齐家的看法。”
“况且,”齐师任侧过脸,抬手执起盛昭的下颔,笑眯眯地问:“你逃婚一事可还未解决,如何同齐桦订亲呢?”
不等齐桦厉喝出声,盛昭就一把拍下齐师任的手:“前辈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我逃了婚,那么我就不是江千舟的道侣,我想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
齐师任只笑:“我只是想仔细瞧瞧,能让元清那冰块动心的人是什么样子。”
他喉结轻滚,对着盛昭用气音道:“够辣。”
也够好看的。
盛昭一瞬愣住,下一刻就被几步过来的齐桦拉下座位,他踉跄几步才堪堪站稳。
狠狠瞪了下笑而不语的齐师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