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大哥。”谢恒颜道,“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乌纳:“什么?”
“从村人们开始染上白发,到之后……开始病发,暴毙身亡,需要用到多长时间?”谢恒颜声线僵滞,忽而一字一句地问道。
乌纳立马转头,反问:“怎么?难道你也开始了,还是印兄弟他……”
“不是……没有,我就是……问问,问问。”谢恒颜硬着脸,顺口扯谎道,“我也怕印斟突然出事,所以先提前做好心里准备。”
乌纳说:“这个说不准。有人幸运点的,往后再活一两年也没什么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么多年过去,大家早对生死看得开了,没什么好放不下的。”
谢恒颜听不进去,顾自问道:“那……倒霉点的呢?”
乌纳顿了顿,隔了很长时间,才回答说:“倒霉点的,可能都熬不过一天,说没也就没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
可能都熬不过一天。
说没也就没了。
单为这样一句话,谢恒颜整个人都失魂落魄,又有些浑浑噩噩,当天下午都不知是如何回到家的。
只记得后来是下了好大一场雨,一路挪回到木屋的时候,全身上下已湿得透彻,就连头发丝都在不停地滴水。
印斟皱着眉问他:“你又上哪浪去了?”
谢恒颜定神看着他,木了半天,才回出一句:“我不知道。”
“谢恒颜。”印斟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不是说好在家待着吗?你到底能不能听人话了!”
“我……”谢恒颜微微哽咽道。
印斟:“你什么?”
“你……你再多骂我几句吧。”谢恒颜忽然眼泪汪汪的,一头扎进他怀里,疯狗一样地蹭来蹭去,“我想听。”
“……”印斟被噎得头皮发麻,“你发什么疯?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谢恒颜什么也不多说,仅以两只小爪圈着他,嘴里咿咿呀呀,吱吱哇哇的,也不知说的哪国语言,到最后印斟无可奈何,只得伸手回抱住他,叹声说道:“谢恒颜,你的命不是我给的,但我不想看你这么折腾自己。明明已经生病了,腿也瘸了,人在低烧,就算你是傀儡……好歹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