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我什么时候舍得杀你!”印斟劈手将那腰封扯了回来,近乎咬牙切齿地道,“如果不是看你生病,我真的想……”
谢恒颜:“呜呜呜呜……”
印斟喝道:“想弄哭你!”
谢恒颜委屈死了:“那不还是想打我吗?无所谓了,随你弄死我好了……”
“是是是,我想弄死你,快想疯了!”印斟以手揉眉,止不住烦闷地道:“你还知道什么?一口气说出来,不要憋着不说。”
“之前我受重伤,险些丢掉性命,是……是方焉救的我,然后把我送给谢淙,当儿子养了快二十年。”谢恒颜小心翼翼地说,“在那期间,谢淙可能与他有过交集,但我总被关在家里……对这些都一无所知。”
印斟整个人都乱作一团:“方焉为什么要救你?”
“这我不记得了。你硬要说的话,可能是方焉造出的我……当然,也有可能是我阿爹。关于我的过去,谢淙从来不曾提过。”谢恒颜摇了摇头,转而认真与印斟道,“我只听说,方焉是两个人……自然也不是完全两个,一个是他的主身,另一个是傀儡木身。”
印斟道:“这与容十涟说的差不太多……但有一点不同的是,她说方焉将自己分成很多个,数都数不过来。”
谢恒颜叹声道:“也许……是我爹了解得不够全面。他也只是别人手下一颗棋子,不过心甘情愿替人卖命,也浑然不自知罢了。”
印斟道:“还有一种可能,是像你爹这样,替他奔走卖命的棋子不在少数,所以才会给人一种‘方焉有很多’的错觉。
“反正,他主身与分/身之间,是完全分开行动的,但基本意识都是一体——比如当年将送我去铜京岛的,就是他的木身。”谢恒颜如实坦诚道,“而在那之前,他主身已经被你师父砍了。但业生印还完好无损地活着,并在执着寻找它的下一个容器。”
印斟不安蹙眉,双拳不由自主攥得死紧:“我就知道……这人阴魂不散,偏偏师父给出的态度又很模糊,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总有将实情压制下来,不愿公示人前的意思。”
谢恒颜眯眼道:“那是成道逢要面子——当年为除方焉冤死多少无辜百姓,现下一口气都抖出来,他这璧御府的百年荣耀……还要不要了?”
印斟侧过头,远远望向窗外,仿佛不知再如何接话。
谢恒颜只好唤道:“印斟?”
印斟道:“先别说他了吧,还有更重要的没说完。”
“行。”谢恒颜撇嘴道,“刚好我也不想说他。”
“……关于那本栽种手记。”印斟窸窸窣窣,一番忙乱过后,从怀里抽出那本泛黄的小册子,如今被他揉得皱巴巴的,连封面都给折出俩大难看的角。
谢恒颜只瞥过一眼,便忍不住炸毛道:“你……你偷我东西就算了,还把它弄成这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