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一并同行在侧的,有璧御府的印斟和康问二人,还有一小部分邻里热心的镇民。
姑娘是在大白天里丢的。
由当时谢恒颜的回忆来看,在他转头去寻印斟的最后一刻,小桃还站在距他数步之遥的地方,并没有立即走得太远。
然而等他再次回头呼唤小桃的名字之时,人已经凭空消失了踪影。
空盏楼里没有,适才经过的所有地方,也都没有。柳周儿带着姑娘们,几乎在小镇内外挨个儿找了个遍……幸而镇内居民的意识并没有太过涣散,在接连经历两次看似偶然的溺尸事件之后,他们没有选择过度的漠视,而是选择提起灯盏,鼓起勇气去探寻前方未知的真相。
最终发现小桃的那处地点,乃是与镇口河滩相距十万八千里,隔过三五条冗长弯绕的窄巷,由四面破旧院墙遮盖而成的枯井旁边——据附近一家住户所言,是在半夜入睡之前听到一阵突然急促的异样响动,点灯出来朝外一看,差点没把家里上年纪的老头子给吓出毛病。
小桃已经死了。
全身泡腐且先不说,皮肤的颜色与之前不幸身亡的两位姑娘相差无几——苍白,而且乏力。这点足以初步判断,死前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
也就是说,要么她是当场毙命,行凶之人并未与她半点反应的机会。
要么她根本没有力气挣扎,行凶之人施用术法,强行压制了她的所有行动。
“但最可怕的是……院子里这口枯井,废了快两三年了,平日下雨涨的水线,甚至压根淹不过脚踝。”附近的住户惊恐万分地道,“那这小丫头,是怎么能淹死在井里的?难道还有鬼神作祟不成?”
此话刚出,在旁一夜未眠的小绿姑娘终于情绪失控,扑通一声跪坐在湿石地上,扯开嗓子开始号啕大哭。
“小桃是我平日最要好的舞伴了……她这一死,以后还有谁能陪我唱曲儿跳舞呢?”
小绿一哭,柳周儿赶忙上去将她搂住,整个空盏楼的姑娘纷纷围去挤在一团,咿咿呀呀唱戏般地齐声啜泣起来。
谢恒颜一人木讷地杵在旁边,一时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最后只是抖了抖伞尖上的几粒水珠,默然听着它们落地后的滴答作响。
而原本帮着寻人的一众热心镇民,倏然见得眼前这般凄惨光景,也不禁一个个地呆怔在原地,满面具是惊恐仓皇。
*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昨夜一场大雨如浪潮奔涌,仍旧笼罩在整座古镇上方,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
璧御府的木门年久失修,早已生得破旧不堪。彼时被人用力推耸,拍打,摇晃,紧接着即是门后一声声接近力竭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