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钟岐云从来没有对谢问渊说过。
偌大的屋子又一次因为钟岐云的话静了下来。
何勤衍思量片刻,才又慢慢说道:“就不知钟老板何日能开始运送。”
“若是尚书省下达之政令能到米粮暂存之地,只需府衙同意,钟家当日能运送救灾粮。”
何勤衍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看了看窗外墨黑的天空:“眼下时辰不早,老夫想问的都问了,便不再多留两位,老夫让府中下人送二位回去吧。”
钟岐云眉头微蹙,何勤衍这是准备送客了?但他并未回答到底应不应下谢问渊所提之事啊!
只是也不待钟岐云多想,那边谢问渊就已微微向何勤衍拱手告辞:“今日叨扰何大人了,应疏就此告辞。”
见谢问渊也并不多说,钟岐云也掩下面上情绪,亦一同拱手告辞。
离开侍中令府,二人又悄悄辗转到了秋禾酒肆,再然后面带醉态的拎着两壶酒乘了那辆一直停靠秋禾门前的马车回了谢府。
等到了谢问渊房中,钟岐云瞥了好久的话才问了出口:“那何大人究竟是甚么意思?他到底是应还是不应啊?”
谢问渊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应下了。”
钟岐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为何?”
“皇宫有规矩,每日子时便尽数关闭,任何人都不得进,若是方才他不催着咱们离开,他子时可赶不到皇宫面圣。”
“这么说,这位何大人是相信你了?”
谢问渊摇头:“他不会信我,除了皇帝,其余之人他必半信半疑,就算他真后来真的在京兆之外设下军事防御,但这些亦不是信我而为
。”
“啊?此话怎讲?那咱们刚才说了那般多,都算白说了?”
“自然不是,只要让他知道西北兵败之事便是最好了。”谢问渊说到这里,见钟岐云还是不明就里,解释道:“侍中令这职位极其特殊,虽不似丞相那般权力之大,但因他需代皇帝拟写诏书、掌管皇城守卫,是与皇家生死最为密切之人,故其认命从来都与寻常官员不同。大晸朝的侍中令,都是前一任皇帝死前下诏认命一个无亲眷、无妻、无子之人。新皇登基,他便上任,帝王仙逝,他便卸任。当然,若是侍中令先行离去,现任帝王亦只能按照选任规则,选择一个无牵无挂之人。”
“如今的何大人正是先帝诏书指任的侍中,此人无牵无挂,做事便能不偏不倚,又受任于先皇、得利于新帝,若无差池,必定忠于谭家天下、只护卫坐上皇帝,就连皇子他亦不会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