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把段乔刺激得一蹦,下意识看看张训,脚在入门垫上蹭了蹭,缓缓地“哦”了声:“先不说这个,你吃饭没?”
当然是没有。
张训都忘了自己上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老陈头送的米酒汤已经喝光,家里的小面包也被扫荡干净,跟陈林虎一起买回来的两兜零食还搁在入户柜上七零八落。
好在段乔就没指望张训在生活能力上有什么大用,他下班就过来了,手里提着路上买的菜,开火光速做了锅汤面条。
番茄下锅传来的气味让张训找着些活着的感觉,把餐桌收拾收拾坐下,还有闲心给段乔开了罐可乐。
“快快,把餐具垫铺好,”段乔端着两大碗汤面条,烫的直嘚嘚,“哎,张诚都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还是老三样,‘妈病了’,‘你改吧’,‘得回家’。”张训把碗垫弄好,又拿了筷子勺子递给段乔,“不过是当着陈林虎的面儿说的,让他知道了。”
段乔手里的筷子掉碗里去了:“你是……他也知道了?”
“嗯。”张训挑了筷子面条,边吃边点头。
段乔被这接二连三的爆炸性新闻冲击得有点儿恍惚,以为世界进化了没带上他,造成严重的信息不对等,紧盯着瞧了两眼张训的表情,心里挺着急:“怎么着,那小子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了?还是撂脸子了?”
“瞎说什么呢,”张训面条都没咬断就笑了,呼哧呼哧地咽下肚,“没有,还差点儿把张诚揍了。”
“可真是我小恩公。”段乔立马放了心,又觉得那儿不对劲。
段乔认识张训时间太长了,除去上回接到张训接到他哥的电话烦的不行之外,这种被打击过度的样子段乔就见过一回,就是张训连夜坐火车来宝象找他那次。
光是张诚,段乔觉得还不至于让张训这样儿,对付他哥的办法多得是,张训从小到大都玩儿惯了的。琢磨半天,段乔犹豫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愚不开呢训,不光是张诚吧?”
张训嚼着块儿西红柿没吭声。
这种沉默让段乔琢磨出了点儿苗头,心里先是惊了惊,继而又给压下去,话在嘴里过了七八遍才吐出来:“你跟虎子有什么事儿吗?”说完又急忙解释,“我不是瞎打听啊,就是愚心里有个数儿。”
张训抬眼看看他,含糊道:“没有。”
“哦,”段乔低头吃面,过了几秒又说,“其实有也没什么,都成年人了,有什么话你俩好好说。”
张训打断他:“我不可能跟他好好说。”
他那狗脾气也得能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