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时,外面的媚淫声音停了。
几乎是声音停下来的同一时间,房门被人粗鲁地推开,衣冠不整的皇上本是在笑,看见她瞬间表情转为嫌恶,吼道:“你还坐这干嘛?滚出去啊!”
李绥之这么劈头盖脸的骂声吓到纤瘦的肩膀一颤,忙站起来,给他们让地方。
起来时,她抬头看见婀娜贴挂在皇帝身上的李绥念冲她做了个口型,无声道:贱丫头。
李绥之别开眼睛,却又无意间看到男女不整的衣衫,匆匆低头,跑出她本该睡觉的地方。
可她忘了今日穿的长裙逶迤拖地,脚踩裙摆跌了一跤,身后二人见状,放声嬉笑,毫不掩饰的讽刺直穿进她的耳朵。
殿外奴婢见她出来,为她披好绣牡丹花的烟粉莲蓬衣,关切了几声后,便与她一起,漫无目的往外走。
太极宫早奉太后之命上了锁,她们出不去,四下看了看,爬上了小阁楼。
小阁楼那样高,李绥之坐在小阁楼长廊上,仿佛BBZL 抬手就能够到月亮。她伸手,却空落了一手抓不住的银辉。
收手低头,她不经意间又看见了那个玄色身影,这次,是从寒梅园出来。
李绥之挺直腰板,问道:“他是谁?”
身边奴婢顺着她的目光看清人影,答道:“大人是当今太傅,谢卿。”
他就是谢卿啊。
早在民间,李绥之就是听过他的大名的,听闻他喜好长生之术,善相术,精命理,懂天相,又博学多识,深得先皇和当今太后赏识。
原来是他。
怪不得,连母亲都要小心不敢踏足的地方,他可以随意进出。
许是察觉到阁楼上有人,谢卿脖颈稍仰,一道纳了寒月白光的目光如白刃向她刺来。
李绥之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害怕到后腰发软,“哐当”一声,从长廊甩到阁楼地上,强忍着疼爬起来,连谢卿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冬夜漫漫,她在小阁楼上,和奴婢们坐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和皇帝舅舅去参拜皇祖母,嘴巴都还是紫青的。
太后一见到她这副模样,准备好的话也不必问了,抄起手边的黄地矾红彩缠枝莲纹茶壶,“啪”的一声在地上。
“赵瑾,你当我是傻子是不是!”
突如其来的怒气,使尚不知发生何事的李绥之抱着耳朵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