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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娴紧紧地抓着她, 苦苦哀求:“不……不可……”

李娴是先帝江山平定后, 太后生下来的大公主, 自幼便锦衣玉食,万般宠爱,没见过风浪,也未曾经历过虎口夺食,性子是与太后完全相反的卑怯软弱。

“我留你一条贱命,是不想在立后大殿上让李绥之不快,但你若执意如此,别怪我不念血亲情分!”太后喝道,“松手!”

李绥之闻讯从外殿赶来慈宁宫时,看见的便是太后抬脚,将母亲的手踩在金砖上的一幕。

她惊呼一声,提裙跑来,跪在母亲身边:“还请皇祖母开恩!绥之一定奉命唯谨,还请不要责罚于额娘。”

“李娴,你虽然优柔寡断。”太后缓缓抬起金足,目光从胸无大志的女儿身上,转到这小外孙女脸上,眼神露出了一丝浅浅赞扬,“但你这个女儿,倒是个可塑之才。”

说完,她起驾去了南书房。

李绥之扶着李娴起来,看着皇祖母威仪的仪仗,想到这几日在宫中的所听所学。

自去年秋BBZL 先帝薨,在这皇宫中,太后便将权利一手拿捏,位极天下,至高无上,连皇上,都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虚设的棋子。

怵恼太后之人,莫要说是公主,就算今日跪在这里的是皇帝,也没人敢上去搀扶。

在慈宁宫外,洋洋数百宫人,面对这颤巍相扶的高位母女,皆视若无睹,无人靠近。

这便是皇宫,冷血无情,初来这里时,只觉得这里皇宫辽阔,今日才知道,这里辽阔到哀嚎都传不透一面墙。

悲怆之际,李绥之看见一袭玄色长袍的男人,在沉寂的噤声中,与手下人谈着笑,无需任何人通报,抬脚进了连母亲都不能随意进出的慈宁宫。

扶起母亲,她再想看他,便只见那人风姿韵骨的玄色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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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后大典没有因为任何人的反对而有变动,当晚,年仅十五岁的小皇后照旧李绥之坐在凤舆之上,簇拥下送进太极宫。

红烛摇曳,珠帘轻晃,在这个不知所措的夜晚,李绥之头戴凤冠,身着喜服,坐在她与皇帝舅舅的喜床上,听了一夜外面皇上与李绥念的好欢淫声。

在宫里的这几日,她见了太多稍有不慎就被各宫娘娘拉出去枭首的人,便把毕生所会的谨慎都用上了。

她谨慎地偷听到宫人们说,李绥念原本是皇上想立的皇后,但是皇祖母不同意,她便连妃位也不要了,做了无名无分的内贵人。

说这些事的宫人,看不懂以退为进这一步棋,在末了加一句:这小皇后啊,啧,真是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手段了得啊。

后来,她又谨慎地侧敲旁击过母亲,得知李绥念跟他们家似乎也沾点亲,否则也不敢姓李。

但她是庶出,血脉低下,当不起皇家子嗣传承之道,加之皇祖母担心她这个庶出女子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早早经历摸爬滚打心思已深沉,不能为她所用,便棒打了鸳鸯,挑了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