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容谧是怎么做到的, 但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宁愿亲手给自己套上枷锁也不想失去她。
“都这么久了……都已经这么久了啊, 我们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为什么这次不可以?我不知道什么样才算是爱,但我会给你最好的,只给你。这样还不够吗?”
他的语气中居然有恳求。容谧怔怔地看着他,听他急促到几近呜咽的声音,“你其实不喜欢我玩是不是,那我就不玩了,我以后都不玩了,行吗?我只想要你当我女朋友。”
他说,“我只想要你。”
容谧知道,他一定想象不到,曾经的她有多么多么渴望听到这样的话。
可惜都来得太晚了。偏偏是在她已经死心,决定彻底放下,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的时候才听到。
太晚了。
无论他说得多么动情多么诚恳,无论她有多希望这些话是真的。容谧苦笑道,“可我已经没法再相信你了。”
她无法再纯粹地看待许灵均了。既然他都承认了自己不懂得什么是爱,为什么却还说出这些话。是不是就为了把她哄回去,再像从前那样一遍遍地伤害?她要怎么分辨他的真心,怎么敢再相信他的承诺?
就算过往累积的对许灵均的感情一时半刻无法湮灭,可她的身体里还有更高一层的自我保护机制,从离开录音棚的那天开始,就时刻在提醒着她,不能再重蹈覆辙。回到他身边就像再次踏入绝望的无底旋涡,不小心跌得晕头转向,就又要赔入一个十年。
那时她头一次体会到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镜中人惨不忍睹的枯槁模样都还历历在目,那段行尸走肉般荒废生命的日子,她不愿意也没有力气再体验一遍。
她实在是怕了,也累了。
“别再来找我了。”
容谧叹了口气,语气很轻,带着些已然置身事外的意味,“留着力气去重新找一个听你话的人吧。对你来说不难,不是吗?那样效率更高。”
许灵均紧紧咬牙,悲伤的表情被门廊灯光镀了一层昏黄。浓密卷翘的睫羽在皮肤投下颤抖的影子,英俊又羸弱的美感令人心碎,看着她几乎说不出话。
他什么时候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过别人?她怎么能这样,把他变得不像自己以后洒脱地抽身离开,用毫不留恋的口吻把他推给别人?
他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破罐子破摔开始耍赖,“我不走。”
“……”
摆烂也没用。容谧不吃这套,点了下头说,“那我走。”
反正天都快亮了,她可以找个酒店凑合几小时去上班,没必要留在这无意义地僵持。
可许灵均后背抵着门,人高马大地堵了个严实,警惕地说,“大半夜你要去哪。”
“……你也知道这是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