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谧无奈道,“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许灵均,你能不能成熟点。”
她的态度就像在对待一个撒泼的孩子。许灵均察觉到她的疲惫,开始害怕拖得她睡不成觉会更让她不高兴,挣扎几番,终究妥协道,“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他很勉强地退了出去,门被关上的瞬间,听见里面的人毫不犹豫地反锁。好像他是什么晦气的东西,好不容易赶出去还得再撒把盐才够。
原来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是这样的。
许灵均伸出手贴在门上,缓缓蹲了下去,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声,用力揪住胸口的衣料。脑海里却有个声音在嘲笑他,说这算什么,她只不过是做了你从前做过的事而已。
他有多少次不以为意地抽身离去,她就感受过多少次这样的委屈和难过。
他怎么忍心让她在一次次的失望里,独自捱到第十年?他的心只自私地关注着所谓的利益和舞台,究竟都错过了什么?
演唱会上人山人海。可容谧不来看他,舞台下是空无一人的。
在十几岁的时候,他野心勃勃,想要站在世界的最高处,享受最耀眼的灯光,俯瞰一切。
他也真的曾经拥有全世界。
可是现在,全都被他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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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容谧回到餐厅上班的第一天,沈晰在店里等候她多时。
满腹的话语挑拣不出合适的,太冠冕堂皇或太矫情夸张他都说不出口。连说心里话他都觉得自己失去了资格,最后也道,“抱歉。”
若非事态危急迫不得已,他也不愿意向许灵均妥协,让容谧回来直面难题。
容谧了然地摇头,反倒安慰他,“我能理解,事情解决了就好。”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天平,衡量着自己切身的利益。沈晰只是在她和拉图之间选择了心里分量更重的那个。
白手起家的事业,能做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值得他付出一些艰难的代价。
都是明白人,不用多说什么。只是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免不了比往日生疏些。容谧其实不怎么介意,但沈晰对她总免不了怀着愧疚的心思,近日以来,连到店里见面说话的时候都少了。
许灵均倒是每天都来三店见她。有时候上午有时候下午,但总会出现,像是怕她又一声不吭地远走高飞,哪怕只看一眼也得过来亲眼确认。
那张曾在微信工作群里流传的“许灵均与狗不得入内”的表情包终究只是私下里的玩笑,开门做生意谁都得留三份体面。他来餐厅,容谧左不过是待在后厨或去其他店。只要他不惹事,就由得他给餐厅增加营业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