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
楚欢将这个名字在舌尖品味了一番。
“珠珠果然是你的名字。”
“殿下,未见全貌,不要用想象将另一半的她补足,会失望的。”
“这话你拿去哄别人还可以,”楚欢的指腹在她耳畔被面纱长期压出的红痕处蹭过,“我与你互换身体,断断续续多少次了?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不是别人,而是我,因为我曾经假扮你、成为你,用你的双眼看遍你身边的一切。你也是,不是吗?”
心脏被击中的感觉,让沈婳音有片刻的空白。
她也曾短暂地,成为过楚欢。
蓦地,楚欢放开了她跪坐起来,扭开头朝地上喷出一大口黑血。
“殿下!”
沈婳音也赶紧翻身起来,揽住了他的腰身,以防他一时脱力摔下床去。
就他现下这破身子,经得住摔几回?
楚欢来不及抹去唇上的血痕,回手捉住了她揽在他腰间的小手,生怕再晚一步她就可以抵赖了。
“沈婳音,你敢说你心里没我吗?”
沈婳音拼命将手抽了回来,巨大的力道蹭得她白嫩的手微微发红。她胸口几个起伏,深深吸了口气,话到嘴边时,只化成了轻而没有温度的一句:“殿下病着,说什么都没有关系。”
“我们阿音姑娘好聪明啊。”
楚欢的话音也冷了下去。
当真好聪明啊,聪明得……令人生气。
“阿音是想说,你待所有的病人都是一样的,待我也没有例外,一星半点都没有?”
“楚怀清,”沈婳音正色,“你这已经不是玉人花作祟了,纯粹是在放纵自己的语言。”
她盯着他沉冷的眼睛不肯退让,分明从中瞧出了几分克制和清醒。就算是毒素全部释放了,他其实……也并没有完全被玉人花控制心智吧?
“言多必失,再说下去,你我之间就回不去了。”
就再也不能是坦荡的伤者和医者了。
楚欢竟真被她一句话镇住,还保持着方才吐血的姿势,扭着头静静地回望着她。烛光跃动里,挂在下唇的一滴血无声落下,他的眸色晦暗不明,沉如寂夜。
“殿下已经把毒血吐了出来,那就没事了,都结束了。”
他张了张口,傲然的眉眼在昏黄的烛火里轮廓模糊,近乎于低声下气地道:“阿音,我再问你一句话,就一句,行不行?”
“行。”沈婳音只得哄道。
她凑近他,抬手去把他散在鬓边的青丝理到耳后,像安抚炸毛的小狸奴。
很谨慎,指尖甚至没有碰到他耳后的皮肤。
“阿音,我问你……”
沈婳音眼神一凝,手指骤然发力,回点到他耳后的安眠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