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后的早朝上,承平帝下了一道封王的圣旨。
圣旨上大概是这么说的——机缘巧合,多方验证,原来文怀太子当年一时荒唐,与青楼女子生下了孩子,孩子一直流落在外,朕向来和大哥感情好,一听说就赶紧把孩子接了回来,看做亲生的孩子一样对待,而且还要破例给他四岁封王。
史音却又皱眉:“旁人就会相信吗?”
安阳:“那你放心,我这侄子肯定还是能想出别的阴谋诡计的,保准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虽然圣旨一下便是盖棺定论,然则众人认定的却是另一个版本。
其实啊,这遗腹子根本不是皇上找回来的,盖因那时昭王和文怀太子相交甚密,便偷偷把文怀太子府里一个侍寝过的婢女藏起来了,一藏就是好多年,不晓得是不是包藏祸心哦。
也就是承平帝实在是宠爱这个弟弟,才又一次站出来替他擦屁股,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了,也给了这个孩子一个出身。
说起来,咱们陛下可真是宅心仁厚,友爱兄弟的典范。
京中流传的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故事。
明眼人都知道,这不就是欺负余蘅现在给福玉送嫁去了,不在京中,不能辩解,只能任承平帝给他栽屎盆子嘛。
安阳大长公主此时也许已想到了这一步,悠悠一叹:“江正家里这个丫头倒是个妙人,可惜了。”
呼延斫花了大笔金子把江宛绑去,结果承平帝一招釜底抽薪,叫他这些谋划全白费了。
那江宛的命,大约就真的保不住了。
第五十章
神河
承平帝有什么打算,江宛自然是不清楚的。
她自那日见了呼延律江一面,心中便一直盘算着怎么才能离开北戎。
偷马偷不着,想靠她这两条小细腿冲出草原,也不是很靠得住,想策反个北戎护卫,语言不通,想和呼延斫谈谈,没有筹码。
江宛蹲在大石头上,觉得自己前脑门上写着一筹莫展,后脑勺上写着插翅难飞,头顶刻着四个大字——无路可逃。
就在烦闷的时候,她身后忽然传来了吵闹声。
回头一看,附近的三个「日」又把她可怜的小牧仁围起来了。
上回大王让护卫抓牧仁去做小猎物,照日格把护卫引走,江宛还当照日格对牧仁已经没有那么厌恶了。
没想到那惊险一夜后,他们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
江宛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脚踝,准备过去劝架。
江宛刚跳下石头,只听巴日怒吼一声,就往牧仁身上扑。
江宛喝道:“钦噶!”
巴日立刻僵直在原地。
江宛提着裙子跑过去,气喘吁吁道:“你们怎么又欺负人!”
巴日见了她,到底还是有所收敛,只气呼呼地指着牧仁:“因为他,神河断流了!”
照日格皱着眉头:“巴日,不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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