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艳一边将手上粘着的细毛在丫头捧着的水盆里洗了,一边笑道:“早先告诉王爷灵芝,又叫王爷暗中支会了靖郡王神龟一事,就单等着旁人去高迟呢。高迟那边,有卧佛……”
“糊涂,你既然知道,怎不……”理亲王听到“卧佛”二字,立时慌了,脸上青筋跳起,手上盘子里的青桃滚落两枚。
灵芝尚且好寻,是雪艳不惧艰险请命亲自带人寻来的,那神龟,却费了无数人力,寻访一年有余才找到。
“脏了,不要了。”雪艳见丫头要捡地上那堕入尘埃的两枚青桃,便露出不屑的神色,“王爷实在沉不住气,你就叫他们去寻卧佛,等他们发现了,报上来了,就暗中将卧佛的佛头炸掉。如此祥瑞不成,反成了凶兆。”
“此乃大罪!平清王的大罪!”理亲王伸手去挑雪艳下巴,“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灵芝、神龟死了伤了尚可以遮掩过去,佛像出了事,可就被天下人都看在眼里了,谁想遮掩也不能了。真真是个可人儿,亏得我操心了两日,原来早被你料中了。你这般的人,真不该入了这行当。”
雪艳心里酸涩,面上却如春风一般地笑:“不入这行当,如何能做了王爷知心人?只是有一事要求王爷。”
“何事?”理亲王自从有了雪艳后,便有如神助,事事顺心,雪艳既能给他开解心中苦闷,又能见微知著替他剖析时局,这人身份低微,又不怕他反了,无伤大雅的事,自然疼他顺着他。
“我出身下流,不曾见识过上等人家公子、姑娘们的茶会,想见识见识。据闻靖郡王府的郡主才回京中,有意结交京中姑娘们,便开了茶会,请了许多人……我想去开开眼界。”雪艳嘴角含笑,那谢家姑娘当也会去,谢琳琅、谢琉璃、谢玲珑……满堂珠玉,只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个容易。”理亲王想也不想便答应了,“待我跟靖郡王说一声便行了。”
“多谢王爷。”雪艳含笑看向理亲王,转身,便又摘下一枚青桃。
盯上靖郡王家茶会的不独谢大奶奶、雪艳,还有商大姑。
商大姑从没有个忙碌的时候,相夫教子、打理家宅,这些商略老两口都替她做了,她清闲得要命,好容易找到事做,岂肯放手。一日坐了轿子又来商韬外宅,先跟商娘子说了几句话,便去后头商琴的阆苑,进了院子,沿着抄手游廊过去,进了五间正屋,听丫头们说商琴去了屋后,便径直从次间后门走到屋后,见那条贯穿这宅子的水渠在后院汇成小小一汪水,水边用奇石垒成台阶、围栏,水里种了些菱花藕叶,商琴正领着丫头碧阑、朱轩在水边画水潭里领着一队五六只小鹅游泳的两大白鹅。
大白鹅忽地见商大姑来了,扑棱着翅膀,嘎嘎怪叫着向商大姑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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