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真将自己当看门狗了。”商大姑拿了帕子去撵,大白鹅伸长脖子跳起来,长长的喙能啄到她的脸面,因此虽是撵,也不敢动作太大。
“这边,这边。”碧阑拿拌过麦麸的新鲜碎莴苣叶子丢在水潭里。
果然那白鹅又张开翅膀,跃进水潭里。
“吓死我了。”商大姑走进,在商琴身边坐下,看她已经画出白鹅各种形态的图案,笑道:“姑娘的手就是巧,这个做成耳铛、打成坠子都很好。”
商琴一笑,问:“姑姑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商大姑笑道:“打听到靖郡王府有个茶会,不少人家的太太、奶奶、姑娘都去,翠环阁、琳琅轩两家的太太原跟靖王妃有些交情,求了靖郡王妃开恩也要过去应酬,她们许了带咱们去。咱们拿了花样子过去,给各家太太、奶奶们看看。”
商琴拈着笔一顿,侧头道:“直接将东西送到翠环阁、琳琅轩不就行了?何必亲自去兜售?”
商大姑笑道:“才说你巧,偏不长心眼,放在铺子里没得掉价了。咱们去,谁家喜欢了,就依着那人的性情、喜好,单给她画一个。如此也显得自己既有才干,又不俗气。要的人,自然也觉得自己比旁人高出许多。”
“那姑姑自己去吧,我不会说话,没得得罪人。”
“这也不成,我一个婆子做出来的东西,能雅得过你这豆蔻少女做的?比如茶叶,若知道是个妙龄少女含过的,吃茶的人越发觉得香。若知道是个粗婆子舔过的,那就是十分脏臭的。”
“……原来如此,早先求姑姑跟爷爷说给我请个翠环阁里的工匠师父教导我这首饰头面的事,不知什么时候能请来人?”
商大姑一愣,惭愧又惊诧道:“原当你随口一说,不想你当真惦记这事了。我是闲极无聊,才跟你叨登这事。你正经地该将针黹一事拿起,将来议亲的时候……”
“难不成说了亲,嫁了人,便目下无尘,看不上银子了?这可是我赚银子的妙法,万万丢不得。”商琴将手上的笔递给碧阑,站起身来舒展筋骨。
“你这话好没道理,难道你要嫁给个养不起老婆孩子的男人?”商大姑好笑道。
“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上辈子青梅竹马以为知根知底的人都靠不住,又能指望谁?
商琴在朱轩捧着的水盆里细细将手洗了,擦干净,慢慢涂上茉莉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