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笑愚嘴一撇,小声嘟囔道:“没钱没人,拿什么整修。王爷给自个揽的好差事,还说嘴呢......”
封璘眸微侧,“你说什么?”偎在脚边犯困的怀缨突然支起身,冲迟副将显摆它吃完肉还没剔渣的獠牙。
迟笑愚憋屈死了,偏又干不过那两颗明晃晃亮锃锃的牙,只好转移话题:“王爷可知朝廷这回派下来的人是谁?”
封璘朝案上努嘴:“喏,请本王赴鸿门的帖子不是送来了吗?”
迟笑愚道:“末将这就着人准备。”
“不急,”封璘说:“赴宴之前,本王先去见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封璘:噢耶,先生没想起来,又能多活几日;
沧浪:跟为师斗,小子你还嫩点;
怀缨:想阿花的第N+1天;
迟笑愚:合着就我在食物链最底端呗…
【1】叶盛《水东日记摘抄三》
第12章 沧海月明珠有泪(三)
“如何,能确定冯喟是桑籍的人了吗?”
“回禀王爷,”杨大智沉声道,“卑职打探过,桑籍是庆元三十七年的府学生员,在老家泌阳生活优裕、田地颇丰,冯喟是挂任在桑家门下的童仆,很受桑籍信任。王爷可还记得当年的赵氏父子双死案?”
封璘通身没在塔楼的阴影里,低头思索时露出颈后一点血色的芒。
“可是桑家纵仆强占乡里田地,放狗把上门讨要公道的赵家父子生生咬死的事?前几年京察,回回有人借此弹劾,桑籍吃不消将人交给诏狱,这才勉强平息了事端。”
杨大智答是,抬手扶正腰间佩刀,“那被送进诏狱的罪仆就是冯喟,后来改头换面,成了钦安县衙的一名主簿。”
塔楼上的灯笼无风自飘,光影飘忽间,衬得封璘面容时明时暗:“城狐社鼠,奚通阴阳改命哉?桑氏子,还有这样遮天的好本事。”
杨大智苦笑:“连诏狱这等有命进、没命出的地方都能做手脚,可见锦衣卫也不太平,殿下与这些人作对,须得小心自身。”
封璘打量他身上低等的锦衣卫服色,笑笑说:“这衣服衬你,往后便穿着吧。”
俄而神色一敛:“杨大勇通敌的消息是冯喟传给谢愔的,姓谢的的确不知自个做了谁的刀,因为他身边心腹就是递刀人。难怪冯喟在夔川渡不顾一切也要索了本王性命,他哪里是怕谢愔被问罪,他分明是怕县令大人死的不够快!桑籍保冯喟一命,他能做到这份上,也算是条好狗了。”
杨大智赤着眼,恨声说:“兄长上任后办的第一件事,便是加固海防。然而海防若稳,除了抵御倭寇之外,军粮走私的通道也势必受到阻遏。这些人为了保全财路,竟置海境三州的百姓于不顾,还要将通敌的罪名扣到兄长头上,如此颠倒黑白,天理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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