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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璘无所谓道:“这世间的黑白两道,原本就势不两立。你兄长若不死,早晚死的是他们,人各为己,这便是天理。”

这话教杨大智听来有些不大舒服,他停顿了会,方问:“桑籍初来乍到便设宴相邀,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封璘没吭气,一言不发地向宾客喧杂的楼船走去。他今日着缁衣,一节玛瑙珠串是浑身上下唯一的亮色。

杨大智望着封璘的背影,突然高声:“王爷。”

封璘停下来。

杨大智快走两步,没有迈过斜在脚下的那条阴阳线:“世间黑白两道,王爷行的是哪一条?”

*

酒过三巡,浪花儿轻推船身,宾主微醺。

封璘换了朝服,身上绣着的五爪金龙纹是皇帝的偏宠,席间众人谁都不敢小觑了这位隆康年间的新贵。

“阿璘来了,一帮人巴巴等着你,该罚!”

旁人皆都赔着小心,唯有一瘦条条的男子毫不拘谨,从主座上绕下来,亲热地搂住封璘肩膀。

他本是平板无奇的长相,若无唇边那颗硕大醒目的黑痦子,勉强也算得上清秀。封璘一眼睃去,换上笑模样:“桑大人,好久不见啊。”

桑籍笑应了,朝旁使个眼色,对封璘说:“你才离京半年,兵部日日都接邸报,全是官员对你的弹劾。那些挨不着边的,我都替你按下了,没少费工夫,这酒你得喝。”

“都弹劾什么呢?”小僮端上酒来,封璘手握酒杯却不忙饮:“统共不过吃了姓谢的几顿酒,就要把我打成同党么?”

桑籍笑一冷——谢愔死后,同党一词成了朝堂上的避忌,他这个昔年的“恩师”更是日夜自危,偏封璘还要暗暗往他伤口捅刀。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心里骂得越狠,面上堆笑愈浓:“上万两白银,从谢家私库直接入了太仓卫的账,谁不称赞兖王一句大公无私。至于那些弹劾嘛,都是些言官的酸话,你不必往心里去。”

封璘道:“就是毫厘都没有旁落,才更容易沾染上同党的嫌疑。有个叫冯喟的衙门主簿曾经说过一句话,今日朝堂多的是知白守黑的聪明人,我听着觉得有道理。”

在场没几人知道冯喟是谁,桑籍却是心知肚明。他摸了摸脸上的痦子,嘴角不自然地抽动几下,说:“喝酒,喝酒。”

“嗒”一声。

封璘将酒杯原封不动地还到托盘上,稍微用点力,奉酒的小僮臂都软了。

“桑大人与我相交多年,该知道,本王向来不吃罚酒。”

空气像是上了冻。在座的都是经南闯北的货商,惯会看眼色行事,见状,便有人举杯道:“我等同敬殿下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