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你宝贝那琴, 是本王亲自拿过来的。”平日里放在书房的这琴,就连淮舟也基本不会触碰,更别提王府的寻常婢女小厮了。
“那王爷仔细想想, 是不是搬动琴的时候磕碰到哪处了?”杨晏清脸上的笑容很温和,眼神里却带着杀气。
萧景赫撇嘴,轻哼道:“本王可是一路小心翼翼端着过来的,绝对绝对没磕碰到你那位故交好友送的无价之宝。”
“嗯……那大概是有些日子没调音保养,音调有些不妥。”杨晏清收回视线, 手掌按在琴弦上从琴头抚到琴尾, 垂在琴内侧的拇指划过琴身暗格的位置, 意料之中地摸到了暗格处不易察觉的凸起。
想来是不知为何暗格被意外打开,掉落了夹层里面的软剑,随后被装回去的时候不得要领塞错了地方,导致琴身不能完全闭合,这才影响了音色音调。
杨晏清并没有当着萧景赫的面从琴身里取剑出来的打算,就算他与萧景赫心知肚明这琴有问题,只要一日不捅破,这事儿便就不会被摆在明面上说。
“看来是时机不巧,本王今日是没有这个耳福了。”萧景赫凉凉道,“果然是外人送的琴,就是不合心意。”
杨晏清没忍住:“王爷这醋味怕是直接打翻了厨房的醋缸子在里面滚了一圈吧?”
萧景赫开始翻自己的记账本:“不止,本王是全喝了,比先生在温泉山庄里喝的酒还要多上不少。”
杨晏清现在想起当时在温泉山庄发生的事都仍旧有些窒息,按着太阳穴转移话题:“让小厮上些茶来……王爷若是没什么想问的,那咱们便继续说说蛮族的事儿。”
“先生可别想着转移话题,本王今天可不上当。”萧景赫抬手示意远远候在园边的侍女,一边开门见山直接问,“先生身上的毒是什么回事?”
杨晏清也就是尝试着转移了一下话题,既然没转移成功,说说倒也无所谓。
毕竟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许多事都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
更何况——杨晏清心想——如果现在不问,以后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思及此,杨晏清心下一叹,终究是心软了些。
“好吧,就说说这些。”杨晏清的手指在琴弦轻点着拨弄,将那段故人已逝的往事娓娓道来,“六年前,我身受重伤被微服私访的先帝所救,那时先帝的身边还跟着言煜与蔺皓之……”
……
“所以先生这梅树的数量,便是蔺皓之一案中所有牵连死亡的无辜之人?”萧景赫心中默算了算,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