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句话又惹得小祖宗哪里不痛快了,就见元景瞪了他一眼,抿紧嘴唇,又摸上其他镣铐。待身上桎梏得除之时,两人都已满头是汗。元景身上简直像淋了一场雨,额发被汗水打湿,顺着脸颊滴下。许是药力作祟,他身体一阵麻痹,手足都没了力气,只得倚在楚驭身前,低低喘息。
楚驭觉察他气息热得异常,耳语道:“怎么这么烫?”
暖热的鼻息吹在耳孔里,元景浑身一燥,将脸埋在他胸口,不肯说话。楚驭追问了好几下,那边大约是烦了,摸索着要从他身上起来。只得将人一搂,先办正事了。
他将铁栅栏敲的山响,守卫正在打瞌睡,冷不丁被吵醒,提了一根铁棍,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一棍子戳过去,斥道:“狗胆包天,敢打扰大爷睡觉……”
犯人本该被紧紧缚在笼中的手,忽然如闪电般探了出来,守卫一个踉跄,已重重撞到车前。毡毯被掀开了一道缝,他看清了车中的情景。楚驭五指如鹰爪,发力一拧,那守卫无声倒了地。
元景握着的匕首全没拍上用场,他也是一阵惊讶道:“你不是中毒了?”
楚驭“嗯”了一声,拍了拍他的后腰,示意他下去。他劲力失了大半,又满身是伤,一脚踏在地上,身体便不由往元景那边一歪。元景呼吸急促,将包裹里的衣服拿出来,帮他穿了。裤腿虽稍短了一截,也顾不得那许多。才要半跪在地,替他将袜子往上提一提,孰料楚驭看到他摧眉折腰的样子,颈下青筋一跳,一把将人拉了起来:“不许再做这些了。”
元景心道:“我做这些都是谁的错?”他身上热意难捱,恨不得脱光了衣服,在雪地里打滚。当着楚驭的面,自然无法如此,只得捏着一团冻雪,负气偏过头,不去理他,由着他自己将守卫的尸体塞进车中,又放下毡毯黑帘,伪装成无事发生的样子。
魏军倚山壁而宿,旁边就是悬崖,只得一条通道,守卫森严,绝无浑水摸鱼地可能。元景见楚驭如今中毒未解,不愿与魏兵正面交锋,一收拾妥当,即带着他朝自己事先做了准备的地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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