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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带你回家(2 / 2)

“花姐酒量可以啊。”曾弋的二弟看她从开席喝酒就来者不拒,到现在还跟没事儿人一样,于是举杯再敬。

“好了好了。”奶奶阻拦道,“米酒后劲儿大,你别再让她喝多了。”

“那我敬哥一杯!”

曾弋举起杯子,明明碰了杯却只抿了一小口。

“哥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自家人,随意,你喝干了,算你的,我喝多少算我的。”

“嘿!”二弟被堵得无话可说,只能感慨他这大哥老狡猾了,还是和以前一样贼。

饭后大家挨在一起看春晚,云花刚才喝了米酒现在有点上头,晕乎乎的靠在曾弋的肩上。

奶奶趁机让三孙子给他俩拍照。

曾弋被人靠着也动不了,只能随他们去。

“你笑一笑。”

奶奶还指挥他做表情,他也只好配合。

十二点一到,该放鞭炮了,云花以前从没放过大花炮,抢着要放,大家也就让曾弋带她出去放大烟花。

二人走到田埂上,曾弋捋出引线,把打火机交给她。

云花试了几试,还是不敢点,委屈巴巴地向他求助。

曾弋笑着扭头:“你不是胆子大吗,自己来。”

“队长~”她把着他的手臂猛女撒娇,“弋弋哥哥,你——”

“好好好!”曾弋给她说得连忙答应,他怕再不答应晚饭就要吐出来了,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撒过娇,可太刺激了。

他掌心对手背,握住她的手,稳稳地点燃引线。

金色的花火呲啦啦地闪烁,她赶紧弹开,却一下撞进了他的怀抱。

她的力气用的太大,他一个没防备只得向后躺倒,拿手支了地面,又抱紧人向外滚开。

幸亏他勤俭节约过年也没买新衣服,这在田埂上一滚,可就是一身泥水。

云花被他护在胸口滚了几周,然后也和他一起四仰八叉地躺在田埂上。

“啾——砰!”

烟花窜到空中,在他们头顶绚烂绽放,五颜六色流光溢彩。

四下里各家各户的礼花也升向天空,一时间千姿百态的烟火覆满苍穹。

她忽地钻进他怀抱,一副惊慌模样。

“怎么了?”他侧过身来问。

“吵。”她撅着小嘴儿捂住耳朵。

曾弋想起她说过她怕打雷,可能除夕夜的花炮声对她来讲也太吵了吧。他伸手盖在她手上帮她捂住耳朵。

“我们要不回去?”

“啊?!”

“我说回屋里!”

“不要!我喜欢在外边儿。”她脸上挂着笑,被烟火映亮。

于是他就陪着她,和她依偎。

末了,烟花渐渐停了,她缩在他怀里。

“回去吧?”

“嗯……”

曾弋用打火机照亮,才发现她面色不太对。

他扶她起来,可她根本站不了。

云花捂着肚子,嘴里嘟囔:“疼。走不动道。”

曾弋一把把人抱起:“肚子疼?胃疼?”

“不是……”

“那——”

“是那个……”女人每个月那烦人的几天。

“回去给你煮红糖水,先喝着,不行我带你去医院。”

她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莫名暖心。从小到大,连父亲都不能意识到女儿每个月不想骑马上学的几天是怎么了,除非她明白告诉他。

回去的时候,家里人都睡了,只有奶奶还留着一盏灯。

奶奶带他们上楼,今天家里人多,只有一间客房,奶奶让曾弋去和弟弟们挤挤睡。

云花却装作睡着了,拉着他不放手。

她没有什么安全感,她怕他不在身边半夜痛起来没人管。

奶奶还是嘱咐了他几句,直到他保证他绝对不会乱来。

奶奶去休息了,而曾弋去洗了个姜,煮了锅红糖水端来。

“每个月都这样吗?”他这样问话的时候语气好像以前她身边最爱操心的那个闺蜜。

“不是,偶尔的,今天特别厉害。”云花捧着他刚煮好的红糖姜水,“你这个管用吗?”

“都这么喝。”曾弋又不是女人,这他确实答不上来。

“你能不走,陪着我吗。”她难得地在他面前展现脆弱。

“好。”他摸摸她的头,柔柔地笑。

云花伸手去床上探,南方的床没有炕火,阴阴冷冷的她很不习惯:“被子好冷,你能……帮我暖暖吗?”

这话听在曾弋耳朵里就有点不好理解了,他先是头皮发麻,然后他理解的是云花虽然说了这种话,但是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他脱了外衣,进到被子里,只有脑袋露在外面。

云花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愣愣地眨了几下眼,她本来想的是来点暖水袋啊小手炉之类的。

可能他们南方人不怎么备这些物什吧。

不过,他亲自暖床,好像还更好些?她真的很喜欢在他怀里入睡的感觉,自从那次在澳洲那夜之后,她不止一次在夜晚想着那天的情景入睡。

既然她确实贪恋这个怀抱,那就……

她钻进他的包围圈,面对面侧躺着,把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后腰上:“这里冷。”

曾弋任由她摆布,在碰到她腰部的软肉时身上却僵了一秒。

他有点同情自己,她这是不光不把他当外人,还不把他当男人。

“下次来月事就别喝酒了。”他掖了掖被角,柔声道。

“嗯。”他迷迷糊糊地应他,又痛得皱了皱眉,“唔——”

曾弋下意识伸手去覆她的小腹,凉凉软软的。

“嗯……”她难耐地捶捶他的肩。

这么凉,得多难受啊。他想着,把人抱转身去往自己的身体贴。让她的后背贴紧自己的前胸,一手让她枕着,另一手护住她的小腹。

云花睁大了眼睛。他能感受到头顶他的呼吸声。他的气息有淡淡的烟草香味儿。

这个姿势简直太亲昵了,他的身体紧紧贴着她。

她动也不敢动,只能放任他的温暖将她包裹渗透。

“曾弋。”她小声唤他,想看他睡了没。

“还没睡?”他却问了她,“这么大人了还要哄吗?”

她鬼使神差地回:“嗯。”

他的声音更温柔了,慢缓缓地,磁性满满地就在她身后暖悠悠地绕:“月亮粑粑,肚里坐个爹爹,爹爹出来买菜,肚里坐个奶奶,奶奶出来绣花,绣扎糍粑,糍粑跌得井里,变扎蛤蟆,蛤……”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曾弋早就没了影。奶奶说他一大早就去亲戚家拜年了,得晚上才回来。

云花就陪着奶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到了晚上,曾弋还是没回来,只是打电话回家说他去市区和老同学们聚聚,晚上住同学家。

奶奶跟她说,这小子从小就野,不像人家向导家家好好在家蹲着,他上树摸鱼的,从小挨打,长大了更闲不住,四处混脸熟,每年回家都有一大帮子人等着他,他一共在家呆三四天,其实也就能老老实实吃顿年夜饭。不过初三他一定在,那是老太太我生日,他每年都陪我过。

接过真像奶奶说的,到了初三中午,曾弋才带着几个朋友提着蛋糕赶回家。

奶奶的生日很热闹,酒席也很场面,图个好彩头。散席的时候趁曾弋去送客,奶奶拉着云花的手说:“曾弋这孩子有些话憋在心里不爱讲,如果你也不说,有些事儿就再也说不开了。乖姑娘,奶奶喜欢你,以后你就是我亲孙女,有什么事儿他欺负你,就打电话对奶奶说。”

临行前,奶奶又把曾弋叫过来单独叮嘱:“工作生活要分开,别阻碍了好姻缘。”

奶奶不愧是以前做过村支书的优秀党员,他给这没头没尾的话听得一头雾水。

“我和她性格不合适,就是正常工作搭档,彼此都没这个意思。”

“你现在觉得不合适,再过两年又觉得合适了,晚咯,人家和别个谈起了,那怎么办咯?”

“……”这他还真没想过。

“云花是个好姑娘,别欺负人家!”

“我不会的。”

“也别辜负自己。”

“嗯。”

越野车在田间小路上一路颠远,他和她坐在主副驾驶座上,各自思考着奶奶的嘱托。

他们各怀心思地对视一眼,又马上躲开。他们忙于掩饰自己目光中的匆忙,都没有机会窥视对方心底的秘密。

他们只会在对视之后互相戏谑,然后用竞争性的话语搪塞揶揄。

“你行不行啊,这几天夜不归宿,还有体力开回去吗?”

“你肚子不疼了?那要不你来开?”

“开就开,我开一千里你开一千里,不超速,看谁快!”

“比就比!”

当然,真开起来,安全起见,曾弋就认输了。有时候和她争来争去,也不过是一个心照不宣的小默契,并不是真的要分出个胜负。

只要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争来争去,就可以悄悄掠过那些不能说的心事,寥寥此生,再不相逢,或者让一切随风飘去远方,等待某日重拾起。

风轻轻地吹,你说去吧,去呀,时间会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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