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吏部主持会选,拔擢了六部原先一批人,也升调了一批人入六部,皇帝圈选了大部分人,只略过了四人,而他就是四人之一。
兵部最风光的地方无疑是武选清吏司,掌武官选授、升调、功赏,不知有多少人上赶着巴结,但武库清吏司也算是个不错的去处,戎器、符勘、武举、兵籍都由此处掌管。*
但他自从入六部时就是六品主事,六年了他依然还是主事。
他并非庸碌无为,在这六年朝堂混斗中,他始终克己持身,不屑入派系之争,虽然因此无缘升迁,但有幸在一年前被清流之首孙秉德看中。
坪都失陷时,孙秉德答应他,去了乐州便是他一展抱负之时,甚至还同他说,韩臻其实远不如他,以后想把兵部交到他手上。
他以为自己真的可以熬出头了,而这次的吏部会选只是走个过场的小事,孙秉德都跟他说不会有差错,就连司礼监的人都知道了他是孙秉德看中的人,他的资历、考评也都表明他配得上做武库清吏司的郎中。
可最后告诉他这一切败在了运气上,他只觉太可笑了。
孙秉德见他如此,勉慰道:“上沅,你放宽心。如今兵部并没几个能堪大用的人,你本非池中物,何愁不能出挑?过段时日,我会再做安排,定让陛下不得不升你做郎中。”
“元翁有何办法?”华扬舲眼中又有了亮光,忙问道。
“如今朝廷不得不解决与四大总兵的关系,你上次同我说的想法,我很看好。待我选个好时候,你尽管上书。”孙秉德拍拍他的手,“你虽非我学生,但在我心里,能与你相较的也只有芳洲了。芳洲短时间内不能入六部,我也只能对你寄予厚望了啊。”
谁人不知孙秉德有多宝贝他的得意弟子杜芳洲,旁的学生在他眼里不及杜芳洲一根头发丝,不管前面这话是不是客套,华扬舲还是舒快地笑了,烦闷一扫而空,对着孙秉德一揖到底:“下官先谢过元翁了。”
“好了,今日不愉快之事就忘了吧,暂且等待几日就是。”孙秉德负手往堂屋走,“太后与吴显荣彻底搭上了线,吴显荣要入京,我与玦之正要商议此事,失陪。”
而此时在皇宫里的谢如琢正看的便是吴显荣呈上的奏本,言辞恳切地说新皇登基后还未当面叩拜,请求入京,顺道还表示如果陛下觉得安怀的沧州军是个麻烦,他可以领兵入驻与安怀相距五十里的脁县,震慑裴元恺。
谢如琢一声冷笑:“一个个当这是在瓜分田地?朕北上的时候不见人影,这会跑来装什么装?”
“太后与吴显荣也书信往来了这么久,总算是把人拉上了船,要是见不到人,太后那边不好交代。”何小满摇头叹道,“陛下要怎么办?”
谢如琢转动着杯中黄绿色的茶水,如在悠闲地品一杯佳酿,道:“她要和吴显荣勾连,也并非坏事。左右吴显荣对朝廷没什么好感,能拉拢他的也只有太后,不如成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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