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湉如今理解陈行舟为何对那个位置不似旁人有那么多念想。
她沉吟中转过身,望着陈行舟。
“我知王爷的心、晓得王爷的顾虑,可事到如今,倘若那个孩子不是如此便罢,若当真是那般,王爷再步步退让,定有人又要起异心。那个位置上总得有那么一个人,如果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与我而言,是会支持王爷的。毕竟,有些权利,唯有握在手中才最安稳,与旁的因由无关。”
“这是于私。”苏湉想一想,继续道,“于公来说……我眼里的王爷并不糊涂,对于大臣、百姓而言,遇到一个明君亦是一种福分。我会陪在王爷身边,好好看着王爷,不让王爷担心的事情发生。只要王爷坚守本心,亦定不会变成那般。”
陈行舟一时没有说话。
苏湉吻一吻他:“王爷也不想我再经历这两年的事,对不对?”
陈行舟回望苏湉,脸上慢慢浮现一丝笑。
他问:“不担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
苏湉认真反问。
在她眼里,确无什么值得担心。
要说帝王历来三宫六院,可哪怕不是皇帝,作为睿王,陈行舟想要迎娶几个侧妃,也容易得很。
若有一日当真会做那样的事,是睿王还是皇帝都一样。
若不会做,那么身份变化也一样不会做。
至于别的……
只要她在陈行舟身边一日,便会尽己所能,让他不再像如同凤鸾宫外那一晚那样失控。
陈行舟含笑垂下眼,让苏湉转过身,继续帮她擦头发。
这一夜,两个人便是无限温存。
年底发生太多事致使新年也不似往年般轻松热闹。
白天,陈行舟亲去行宫,把温太后接回来了,仍住永福宫。又以温玉珠开春便要生产的理由,劝着温太后往后在宫中安心住下。除夕夜,苏湉陪陈行舟与温太后、吕月清在宫里用过年夜饭,两个人从殿内出来,准备回睿王府去。
走到廊下,才发现外面下起雪。
陈行舟从宫人手中接过伞,准备护着苏湉上软轿。
苏湉却晃一晃陈行舟的手臂:“王爷,我们走走罢?”
自从回来京城,这些日子,两个人的确是连一起散步的闲情都没有。
“好。”
陈行舟应下苏湉的话,牵过她的手,擎着伞护她步出廊下。
雪落无声。
苏湉依偎在陈行舟身侧,一双眼睛安静看着宫中夜色。
宫人们远远跟在他们身后。
两个人走出去很远的路,苏湉才道:“想起和夫君在江南的日子,惬意悠闲,才几日,已甚是怀念。”
陈行舟看一看苏湉:“得闲再去。”
苏湉摇摇头,嘴角微翘:“其实我心里明白,重要的不是在哪个地方,而是陪伴在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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