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是个很爱形象的人,以往从来不这样。
还有那双狐狸眼,祁棠发现,林安的眸子里没有了光。
就算是在看到他的时候,也只是微微闪了闪,然后归于死寂和晦暗,还有盖不住的疲惫和绝望。
多像啊,祁棠想,跟他当初分手后的样子多像啊。
林安脚步顿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后,丝毫犹豫都没有,提步就朝着祁棠过去了。
但是祁棠并不想见林安,他发现,秦湫说的什么情绪麻木期,他已经过了,逐渐能感知到了。
祁棠头一次觉得有些害怕。
他穿过大厅往人少的地方去,上了二楼转身进了一个休息室,正要反锁房门,林安就冲了进来,快得他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怕祁棠再跑,林安背靠着门堵住出口,看了他好久,才说:
“我、我一直在找你。”
沙哑的嗓音,像是动物的爪子使劲儿地挠在玻璃上一样,刺耳又难听。
应该是声带损伤。
祁棠垂着头,不去看他,一旁的桌上放着几个一次性杯子,他拿起来,佯装镇定地接了一杯水。
林安见他不跑,放松了些,提步走过来,从后面搂住了祁棠的腰。
熟悉的气味,让他贪恋,又觉得刺心一般的疼痛。
这些天,林安疯了一样找祁棠,哪儿都查了,却什么线索也没有。
什么都被祁棠毁了,他的高傲,他的尊严,他的安全感,全都没了,林安发现,他还是想要祁棠。
夜深人静时,需要蜷缩成一团,咬住被子用力嘶吼,才能忍受这些痛苦。
林安从来不知道,人是可以贱到这种地步的。
“松开。”祁棠平稳着呼吸。
林安没动,眼眶逐渐通红:“你说了,只要两相抵消,就可以有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所以我来找你了。”
“我忍受住了,你欠我一个机会。”
蓦地,祁棠缩紧了五指,他咬着牙:“林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贱,特别廉价。”
林安闭上了眼,防止里面的液体流出来,他鼻尖也变得通红,胸口急促喘息。
几乎是哽咽着承认:“嗯,我贱,我知道。那还可以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他声音很轻,特别小心翼翼,听着十分可怜,让人心疼。
祁棠忽然莫名地一股怒意,他猛地一把推开林安,端着手里的杯子就把水朝他泼了出去。
哗啦一声,面前的人整个被浇透了。
祁棠胸口起伏:“你觉得我们还有继续纠缠的必要吗?”
林安没说话,他立在那里样子狼狈地看着祁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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