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优雅的白衬衫湿透了,一大片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祁棠忽然发现,林安的胸口若隐若现似乎有什么东西,泛着艳红。
又想起之前林安在他面前换衣服时遮遮掩掩的样子,他脑子蒙了一下。
祁棠缓步走了过去,呼吸都变得轻慢,他伸出手试图扒开林安的衣服。
“那是什么,让我看看。”
林安却徒然醒悟般,漂亮的眸子闪过惊慌,飞快地捂住了领口:“没、没什么。”
如果是在花圃和怀表被毁前,他可能还会大大方方地给祁棠看,但现在,不能了。
现在只能更加印证他很贱,他很卑微。
林安想要维护这最后一点自尊。
但祁棠却不依不饶,直接把他按在沙发上,强行扒开了他的衣服。
下一刻,祁棠整个人僵住了。
林安的胸口,有一片野玫瑰,是照着他曾经的那幅画给纹上去的。
很大一片,从乳/首下方,心口的位置,一直蜿蜒连绵缠绕了整个腰身,妖冶艳丽地开在雪白的肌肤上,让此刻的林安整个人都看起来像一件艺术品。
祁棠被震惊了。
他记得,林安很怕疼,怕得要死,特别害怕被针和刀子划伤。
除了身体对疼痛敏感外,那也是出于一种心理上的恐惧,比有些人恐高更甚的恐惧。
但是这种永久性纹身,就是用针把颜料刺进皮肤。
这么壮观的一大片,第一次割线和打雾起码,也要被刺上万针。
更别提后期还得做保养回去补色。
祁棠眼睛有些干,逐渐发红,他指尖颤抖地摩挲着那片玫瑰,哑声说:
“什么时候做的,胆子大了,连纹身都敢了。”
林安死咬着唇,倔强地看着他,眼里逐渐涌出泪花,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在小幅度地抽泣。
这是他三十几年第一次流泪,除了在床上被做哭外。
心脏撕裂一般的痛。
他想,祁棠还会在乎他疼不疼吗?明明什么都毁了,明明那么狠心和绝情。
现在最后一点自尊心都不允许他保留。
在花圃第二次被毁后,林安就死心和绝望了,他觉得祁棠不爱他了,现在属于他在单方面纠缠祁棠,赖着不走。
是他自己,一直赖着不走……
这个纹身,是他想要他们的爱情一直活着,想告诉祁棠,玫瑰还在,会随着他心脏的跳动一直存在,所以,不要难过。
但现在却以这样一个难看的方式被发现,林安觉得很羞耻,心疼得厉害。
屋里一片沉寂,祁棠想起了很多以前忽略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