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两人都没睡好。
后来的几天,两人依旧维持着这个状态,但是林安逐渐得寸进尺了。
他开始会到画室去接祁棠,祁棠画画,他就在外面的大树下等着,祁棠要回家,他就在后面跟着。
祁棠知道这人赶是赶不走的,他索性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反正搬家也搬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分手的事总能有个着落。
这天,祁棠像往常一样去画室,但林安却很反常地没有来。
他看了眼窗外的大树,淡漠地移开了眼。
拿起画笔,画架上是绘了一半的画稿,他今天必须要绘完另一半,不然就赶不及比赛了。
一旁的秦晓过来看了看,他眼里逐渐泛起亮光。
这幅画,很好看,不禁好看,更有一种让人着迷的意境。
那是一幅枯藤,但仔细看,藤尖上又点着一点新绿,新绿又被白雪压着。
整支藤蔓像是在痛苦地挣扎,却又像是在安静地等待新生。
秦晓被打动了,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老师说:好的画作,是跟人的精神世界连接在一起的。
因为这幅画,就同如今的祁棠一样。
“你一定能得奖的。”秦晓收回目光。
祁棠只是淡淡一笑:“或许吧。”
他头一次下笔没考虑过什么主题,也没思考过要表达什么,他只是觉得,好难过。
但他也知道,要往前看了。
不知不觉间,这幅画就勾勒得差不多了。
正在两人讨论的时候,画室的门嘎吱一声开了。
祁棠回头,就看见吕亭急匆匆地走进来,脸色还很不好看。
“老师。”他恭敬地打了个招呼。
吕亭却是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走到了画板前。
目光扫到他的画时,先是惊艳,然后又缓缓皱起了眉头,最后回归一片淡漠。
祁棠试探性地问:“老师,我的画有什么问题吗?”
吕亭看了他一眼,神色十分古怪,带着一点厌恶:
“别画了,你被取消参赛资格了。”
祁棠拿着画笔的手顿住,大脑像是卡带了一般,他心跳都快了几分。
半晌后才艰难地开口:“老师,我能问问是谁取消的吗?”
吕亭的声音不大,却莫名地有威严:“我。”
祁棠僵在原地,他喉咙动了动,好一会儿才说:
“那我能问问您,为什么吗?”
“为什么?因为你侮辱艺术!”吕亭语气逐渐不好。
他看着祁棠:“之前我是因为张彦那老东西跟我说,有个好苗子,让我去瞅瞅,合适的话就给我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