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小段插曲很快被贺见温抛到了脑后,日光照得桌面发烫,时晚缇微微向后靠了靠,侧眸顺着光看向贺见温。
他握着一根简单的黑色碳素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讲台,时不时低头在书上勾勾画画。
听得还挺认真……
不过这人是不是傻的?想和她解除婚约,还和时庭之套什么近乎……
时晚缇摊开笔记本,认命地想,下次一定要看清授课讲师再选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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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九十分钟大课终于熬到了头,时晚缇抱起书打算立马拍屁股走人时,贺见温突然伸出腿挡住了她的必经之路。
时晚缇微笑:“贺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不好意思,腿麻了。”贺见温蹙眉,一脸无奈地敲着膝盖,借机向前靠了靠身子,压低声音说:“下月底,老头子和你家人在墨丘利约了见面,我估计是说订婚的事,想搅黄的话,到时候记得配合我。”
时晚缇低垂眼睑,眼里没什么笑意,天生上扬的唇角却像是在微笑,“我可不会临场发挥,谁知道你能做出什么事来。”
“啧,我能做什么?当然是利于你我的事。”
时晚缇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大抵猜到了个七七八八,略一笑道:“话说在前头,败坏印象的事我不做,其他的我尽量配合你。还有问题吗?没了就劳驾挪开你的狗爪子。”
贺见温对她龇了龇小虎牙,到底没回击什么,长腿 * 一收四平八稳地走出教室,还不忘和时庭之道声“再见”,活脱脱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
“时教授最讨厌磨磨蹭蹭、效率低下的学生。”
也不知道这种话是谁传出来的,反正,眼下教室里除了时晚缇,其他人确确实实撤得干净了。
好巧不巧么,时晚缇做事偏生喜欢不紧不慢,节奏太快只会令她觉得心烦,更何况——
时庭之在等她。
她抱着书,指尖修得圆润干净,身上有洗衣液淡淡的香橙气息,笑得乖巧且明朗,只是一张口便把锋利悉数露了出来:“时校长,有何指教?”
“在讲台上的时候,我不是校长。”
“行,时教授——”
“不过我接下来说的话,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通知你。”
时庭之话锋一转,摘下眼镜折着镜腿,抬眼看她:“十月底跟贺家有个饭局,记得来。”
果然是这件事。
时晚缇心中有建设,闻言微微点头,“知道了。”
大约未曾料到时晚缇会答应得这么爽利,时庭之缓了一会才把擦得锃光瓦亮的眼镜重新架上,从公文包里抽出张广告纸塞给她,“去看看,老大不小的人了,别整天除了死读书就是打游戏,多和人……交交朋友。”
第11章 . 黑金酥(二) 想和已逝之人再见一面吗……
“这话从您嘴里说出来真是怎么听怎么奇怪,我要是不死读书您今天能在花大见着我?您女儿不是天才,您应该比外人清楚。”时晚缇把广告纸随便折了折夹进书页里,两句话把时庭之到嘴边的啰嗦给堵了回去。